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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光阴似乎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依然是那般俊美无俦，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沧桑。

墨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就要拥抱紫苏：“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紫苏衣袖的刹那，紫苏腰间的后土玉佩突然迸发出耀眼金光。

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自光芒中显现，广袖一挥，将墨渊震退数步。

“放肆！”

后土娘娘的分身威严喝道，“本宫使者岂容你随意触碰？”

墨渊踉跄后退，撞在殿柱上才稳住身形。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悬浮在紫苏身前的金色虚影，又看向端坐不动的紫苏。

她神色如常，甚至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露出一丝惊讶。

“娘娘恕罪。”

紫苏起身，对后土分身恭敬行礼。

“世子殿下只是一时情急。”

后土娘娘分身冷哼一声，金光渐敛，但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悬浮在紫苏身侧，显然是要继续保护她。

阎王见状，捋须叹道：“渊儿，不得无礼。紫苏仙子如今是后土娘娘座下使者，代表娘娘巡视三界，你怎可如此冒犯？”

墨渊却仿佛没听见父亲的话，双眼死死盯着紫苏：“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为什么要离开我？”

殿内一片寂静。

青儿紧张地看着紫苏，生怕她被墨渊的情绪影响。

然而紫苏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淡然开口。

“因果已了，自然离开。”

“什么因果？”

墨渊上前一步，后土分身立刻发出警告的金光，迫使他停住脚步。

“我们之间一千年的感情，就只是一句因果？”

紫苏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太子殿下莫非还不知我和你只是契约婚姻？”

墨渊脸色瞬间惨白。

他当然记得那份契约，可如今从紫苏口中亲耳听到，心口还是疼的难以呼吸。

“那...那你不要命的为我闯入混沌境...”，墨渊声音发抖，“那些关心，那些...”

“都是契约要求。”

紫苏平静地打断他。

“当初我自愿替后土娘娘来偿还欠阎王陛下的因果，替你度过情劫，我和你的关系就只有报恩，我也时刻谨记着这件事。所以在签下契约婚书后，我马上就拟好了和离书。”

论起来，墨渊是她幻化人形后，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

她当初还以为自己真的会爱上他，所以早早拟好了和离书，时刻提醒自己。

每当自己不小心沉沦的时候，和离书给她清醒。

是的，她是有好几次都差点爱上墨渊。

在他偶尔为她斟茶的时候，在他偶尔为她披上衣服的时候。

但每每这个时候，墨渊都会为了姜月瑶弃她而不顾。

她那一点的爱意，都在这长年累月中消磨殆尽了。

到最后，只剩下对回归幽都的期望。

这千年，太漫长了，长到她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这千年，又太短了，短到好像弹指一挥间，就结束了。

阎王殿内的烛火忽然齐齐暗了一瞬，墨渊站立不稳，扶住身旁的柱子才没跪下，连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紫苏走过去，弯腰拾起长剑，动作优雅从容的递给他。

“现在太子殿下明白了？我们之间，从来只有因果，没有感情。”

见他没有反应，紫苏微微行了一个平礼。

“若世子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巡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