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如同绚烂的烟花，在她眼前喷射而出。

世界仿佛瞬间变得缓慢，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颅飞离了身体，视野天旋地转。

走马观花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疯狂闪现。

樱花树下的誓言，战场上的并肩，他温柔的眉眼，他冷漠的眼神，透骨钉的剧痛，云舒冰冷的身体……

最后，一切归于黑暗。

她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

第九章

与此同时，温泉别庄。

霍孤舟陪着秦月筝泡了数月温泉，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想着沈晚瓷这次似乎格外沉默。

他特意去买了一支她曾经很喜欢的白玉簪，想着回去哄哄她。

马车刚回到将军府门口，霍孤舟还未来得及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只见长街尽头，出现了一支肃穆无比的队伍。

万人缟素，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如同下了一场大雪。

队伍的最前方，火红的凤凰花瓣铺满了整条街道，凄美而壮烈。

八名身着玄甲的士兵，抬着一具巨大的、覆盖着大梁国旗的灵柩，正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将军府走来。

百姓十里长街送行，字字哀悼，泣不成声。

“送别镇国公主！！！”

霍孤舟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

他踉跄着下车，拦住队伍，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镇国公主是谁？你们……为何往我府里抬灵柩？”

就在这时，宫里的掌印太监手持明黄圣旨，快步走到府门前，声音尖利而悲怆：

“圣旨到！”

所有人齐刷刷跪下。

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将军沈晚瓷，率军出征，浴血奋战，终收复边塞十二城，扬我国威，功在千秋！然，将军身先士卒，不幸于雁回关一役，壮烈殉国！朕心甚痛，追封其为镇国公主，以国礼葬之！”

太监的声音带着哽咽，继续念道：“镇国公主临终遗愿与骠骑将军霍孤舟，恩断义绝，和离两清！朕，准奏！”

“钦此！”

恩断义绝，和离两清……

这八个字像惊雷一样在霍孤舟耳边炸开，他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可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却是，这灵柩里装的，居然是沈晚瓷？！

不，不可能！

他的阿瓷分明还在将军府等着他回来，他还要把刚买的簪子送给她。

他没有接旨，而是豁然起身，颤抖着手，猛地掀开了覆盖在灵柩上的国旗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无头的女尸，身躯残破，血迹斑斑。

而在她的身体旁边，赫然摆放着的，正是沈晚瓷那颗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却依旧带着凛然眉眼的头颅！

第十章

霍孤舟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

他死死盯着棺内，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和那张毫无生气的、他刻入骨髓的脸。

“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嘶哑破碎，像是被砂石磨过，“阿瓷……怎么会……”

他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顾礼仪规制，猛地冲上前，一把死死攥住宣旨太监的衣襟，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说！是谁让你假传圣旨！是谁害死了阿瓷！你告诉我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太监被他勒得脸色发青，挣扎着悲声道：“霍将军！节哀啊！镇国公主……她真的殉国了！陛下和满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