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这几日并未回府,只早早差小厮回了消息,说是要练什么道阵,要与什么僵尸决一死战,还叫小厮把府中上下自己用得最衬手的笔都捎了去,这一番莫名其妙的热血之言宛如当头一棒,顾太师两眼一黑便要掐着人中晕过去。
道阵都是阴山观的那群道士摆的,要他作甚?
他是不是疯了?
阴山观之中,傅秋红一拍桌子,也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非也。”顾大公子淡定地拿着笔在桌上兴致勃勃地画符,一面抬头问旁边的道灵:“可是这么画的?”
道灵捧着经书,一脸惊喜:“顾、顾公子,你画得比观中的许多弟子还、还要好,你当真是第、第一次画?”
“不是第一次了。”顾隽捧着符纸看了半晌,应当是觉得不满意,又回去补了两笔,谦虚地“嗯”了一声:“但确实有些天赋。”
道灵由衷称赞,说话都不结巴了:“你可真是个出家做道士的料!”
“……”顾隽笔尖抖了下,想了想说:“也没有罢?”
出家似乎要忘却红尘恪守八戒,虽说他早早退了婚,不想婚事被人掌控,但是日后应当还是会娶妻的,至于为何确定自己会娶妻,顾隽自己也不晓得。此外,虽说他嘴素来不挑,但是食肉者性也,没有鱼肉、没有美食,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傅秋红翻了记白眼,又去朝卫祁在拍桌子:“你便叫他这么胡来?”
卫祁在道:“傅娘子,先师尊留下‘奇星八卦袭凶’一阵,实际分为了外圈的‘八卦阵’与内圈的‘奇星阵’,八卦为基,奇星为眼。我与师兄弟近日以来多加修炼,已然将外圈八卦阵熟记于心,立阵不难,唯内圈‘奇星阵”不可勘透,我们多日来以拂尘立阵,却始终无法成功立下。”
“师尊记载‘奇星阵’咒法时特意标注了‘若为奇星,不可自固’,我想顾公子所言非虚,若八卦为我道家,那奇星需非道家之人,唯有功力不缘于一家之法,才可将此阵眼立下。想来师尊也是在说,收伏凶僵,仅靠阴山观是不够的,要有百姓相助,方可成全。”
傅秋红瞪大了眼:“可他一个呆子,见了僵尸都会晕的货色,拿只笔能做什么?”
顾大公子立马摆了摆手,“诶”了一声:“非也,顾某眼下晕得少了。”
“……”
乔吟抱着手中的琴,自远处桌边坐了过来,“铮铮”弹了两响,说道:“这琴倒还算好,不过没广陵王世子送的那一把来得趁手。”她抬头看卫祁在:“你见过我用那把琴么?”
卫祁在点了下头,想了想,又道:“你的手这般灵巧,用哪把都是好的。”
乔吟似乎被夸得甚为高兴,一撩袖子,懒洋洋欣赏起自己手来:“我也这般觉得,小道长倒是慧眼识珠。”
傅秋红又气得冒烟,没人看到她在谈正事吗,这怎么又开始打情骂俏了?这可不是儿戏!
即便是都到过唇齿相依的地步,每回乔吟唤起一声“小道长”还是会叫卫祁在的面上多少染上几分不自在的红晕,傅秋红瞧着那两抹诡异的红简直快要吐血,说道:“怎么你这是突然喝醉了吗?”
卫祁在轻咳了一声,这才转过脸来,对着阴阳怪气的她继续说道:“师尊留下的关于奇星阵眼的咒法与道家古阵‘三阳金钟’大同小异,都是借人阳气以施而设。阿吟与顾公子昔日曾与我一同于青山镇设阵,是有些经验的,傅娘子不必担心。”
“既非道家百姓,那也该寻些武功高强的,还不如自我手下的兵里挑几个……”傅秋红对顾隽很是嫌弃,也越说越觉得烦闷,她爹此刻于都外扎了营帐,她也有多年练兵经验,这两日正忙得不可开交,眼下也不过是百忙之中趁着叛兵又突然沉寂抽了时间来这观内,自然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