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忘却红尘,整日一心烧香礼佛,早就不过问京中诸事,算得上半个出家人,府上一应事宜都由在下打理,此宴也不例外。若有照顾不周,还望世子海涵。”

广陵王世子“唔”了一声,抬眼望了下府门,忽然道:“过去未曾来过,不介意本世子好好参观一下?”

他将“好好参观”四字咬得极重,谢寅面色不变,微笑道:“自然。谢某还要在府外招客,世子自便。”

言毕便抬手唤了下人,颜元今一摆手,似笑非笑:“不必了,本世子不喜人跟着。”

相比于另一位国公爷乔国公的府邸,谢家委实简朴得多,府内一眼望去平平无奇,倒是这个及笄宴办得很是隆重,单是往堂上送菜上酒的下人便排了一长队。

广陵王世子给自家小厮一示意,后者随手便拦停了一个下人,指着她手中托着的盘子上精致的小壶问道:“这是什么?”

“无香茶。”

好怪的名字,但总归是茶。

陈皮直接夺了过来,给自家口渴了的主子斟满了一杯,闻之果真无色无味,也不知口感如何,转头便递上颜元今面前,殷勤道:“主子,看起来是好茶,尝尝!”

第187章 谢府

谢国公府门庭若市, 人来人往。

乔娘子与广陵王世子之至更是惹了一众世家娘子对于那谢家小娘子的艳羡,乔吟百无聊赖坐于桌边,眼瞅着谢芊位于众星捧月之处, 一干人等叽叽喳喳。待她们人都散了, 才逮到与之单独交谈的机会。

谢芊着一身亮粉色孺裙, 因还未加簪,身后发丝如瀑未戴半分装饰,却也是娇俏甜美。乔吟夸赞了几句,方才不经意地将话题引至了旁处:“今日是令堂为谢妹妹加簪?”

“是兄长。”谢芊本于一旁的画缸中翻找着过往的画轴,闻言忽然将头一抬, 眼眶红得似兔子,裹满了泪砸下来:“你也晓得, 父亲从不管我, 母亲也早去了, 我这些年只剩下兄长。”

乔吟直接吓了一跳, 幼时便早知这个谢芊爱哭,堪称眨眼落泪,但多时不见怎么愈发严重了?她忙道:“对不住。”

“无妨。”谢芊嘤嘤哭了两声,却又倏然将哭声一收,随手像是无事发生地甩一下手:“我虽只有兄长,但他最是疼我,我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总归比旁人幸福得多了, 不是吗?”

“……”瞧她变脸极快, 乔吟由衷道:“是,谢小公爷是位好兄长。”

说着,忽又故意试探:“听闻再过段时日便是小公爷母亲的忌期了?”

“谁?”谢芊再度抬头:“那是我娘亲的忌日, 并非是兄长母亲的。”

乔吟自然知晓,谢芊母亲是为侧室,与谢寅其母并非一人,谢国公夫人死于上元节,此件事胤都早有传闻。她眼下说,不过是找个由子深入话题,便歉道:“是我记错了,只怪前阵子在外头听到太多嘴碎之人捏造国公夫人荒唐传言,脑子里便总想着她了。”

谢小娘子闻言便抱了卷画轴坐过来:“什么传言?”

乔吟倒也不扭捏,迅速将从陈皮嘴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复述一遍,她晓得谢芊心思单纯,定是不会多想,果然见这小娘子登时气得双脸通红:“岂有此理!还有人这般编排萧氏?”

“编排?”

“自然!”谢芊道:“旁人不晓得,我可晓得,母亲生前虽不喜萧氏,但我可不讨厌她,她毕竟是兄长亲母,人也是不错的。那萧氏哪有什么旧识相好,简直荒谬,她一心相夫教子,对父亲是爱重的,反倒是……”谢小娘子说着忽然一顿,似乎意识到有些失言,便转了话头道:“总之,分明是旁人单方面纠缠于她罢!单是我母亲生前跟我说的,说见过几次有人朝府中给萧大娘子送信,甚至擅闯,萧氏信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