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齐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放至桌上:“那凶僵确实由此书中记载的禁术之一所炼化。你们要去藏书阁找的,想来也有这个东西。”
卫祁在忙将册子拿过,见上头书写《禁道》二字,得了师傅眼神允许,方才开封翻看,越看眉头越皱起。
此书记载邪术他早有耳闻,集十大奇毒、阴阳蛊虫、针灸蛊毒而为,却不知书中竟写得这般详细,奇毒为何,蛊虫怎得,包括熬药的时辰、针灸的力度、炼化的周期都细化万分。
翻至末页,却忽而怔了一怔,喃喃念道:“炼化最终,需于月圆夜至阴之时,采集至阴纯血滋养尸身,化成至阴至凶,方可破僵而出……”
顾隽道:“采集至阴纯血……那是什么?”
颜元今原本懒洋洋歪着的身子却忽而慢慢坐直了起来,稍稍蹙眉,不知想起什么,目光下意识向对面桌角落座的小娘子看去,李秀色此刻还在好奇张望卫祁在手中的册子,他看着她半晌,道:“至阴相属的处子之血。”
李秀色闻言一愣,下意识扭头,与他对视了上。她直觉他目光炙热,想起原主阴年阴月阴时的生辰,忽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将头低了下去。
“城东拦水河曾于月前被人抛丢数名失忆女子,虽性命无忧,但有一唯独的特称,便是她们皆是不知何时失了处子之身。”颜元今道:“此事由顺天府受理了,因那些女子失了忆,似乎并没有什么头绪,便在那搁置着,本世子倒是忙忘了,也不知那没用的府衙是不是草草结了案。待回去找案录查查她们生辰,若也是至阴,便能确定下缘由了。”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还……”顾隽甩袖:“简直叫人不耻!”
卫祁在沉声道:“吴娘子相属便是至阴,想来之前她说曾被不知何人跟踪便是因此,必与炼尸一事有关。”又道:“好在前阵子吴府并未有什么动静,如今吴娘子又在观中,若那些背后之人再对她起了加害之心,想来此处也是安全的。”
广陵王世子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又朝对面的小娘子方向看去:“是啊,安全的。”
但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眉头挑了挑,开口道:“老头,除了炼尸,这至阴纯血可还有其他用场?”
长齐想了想道:“倒是传闻有治疾之能。”
“治疾?”李秀色一阵恶寒:“谁会用它治疾?”
“这也是老道幼时偶于师父所收藏的古籍中所见,不过那古籍早已被焚毁,世间再无其他记载,无论是否真假,是否真有妙处,也无从得知。”说至此处,长齐又似乎想起什么:“不过书中还有记载,似是说至阴之血虽看似无碍更能清疾,但不可过多,因其本质寒凉过重,若服用太多,使得寒气逼骨,渗入肺腑,便是有碍气血得不偿失了。若再与某种与其天生相克之大阳大补之药一同特殊熬制,那便是适得其反。表面去除肉眼可见之顽疾,实际却已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种下了慢毒,若常年累月,弱则失去神智,重则殃及性命。”
颜元今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严峻起来,他脑中闪过一张总是轻咳、面色较差的脸来,喃喃道:“慢毒?”
长齐点了下头:“不过那古籍记载次页的部分被撕了一半,具体那与其相克的大阳大补之药指的是什么,老道并不知晓。”
顾隽道:“古籍既已被焚毁,想来也再无人可知此慢毒如何得制,倒也还算”
没等他话说完,却听广陵王世子冷冷道:“那倒是不见得。”
卫祁在讶道:“世子此言何意?难道有谁竟为此毒所害?”
颜元今心中只是大约有了几分猜测,但此刻不愿多说,他并未回答,有意转移了话题,拿过卫祁在手中的册子,抬头看向长齐:“你应当不只带了这一本来?”
长齐笑了笑:“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