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侥幸地以为,她似乎已经改变了一点点顾隽的命运,至少目前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可是男女主呢?好像直到现在,她什么都无能为力,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原本的结局走着。

而除了他们,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更让她完全茫然地不知如何是好。

脑中冷不防却冒出了他的人影来,头上的铃铛与铜钱叮叮当,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张,唇角微微勾起,却忽而自唇边慢慢渗出血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身影却逐渐在雾中隐去,仿如所有的招摇与乖张,也一并随着雾气散尽了。

小娘子心口忽然有些酸疼,第一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抓了一下。

后山回前观的路也并不算好走,好在道灵力气颇大,自他扛去另一边,顾隽轻松了许多,两人走了一会儿,却见李秀色在旁顿下了脚步,她似乎思索了片刻,忽问道:“道灵道长,你可知后山坟陵皆建在何处?”

“自然。”道灵抬手便是一指:“朝这边的小路过、过去便是了。”

“多谢。”李秀色对他点了点头,弯腰道:“你们先将卫道长带回去罢,我过会儿再回。”

话音方落,小道长还未反应过来,小娘子便没了影儿。

道灵抓抓脑袋:“李娘子这是……”

“不必担心。”顾隽微笑,说着,抬手又扶了扶卫祁在的胳膊,在脚下因重量踉跄了下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卫兄当真几日未曾进食吗?”

“……”

*

李秀色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跑来。

只是她好奇,太过好奇,就好像她突然开始好奇那人为何要在未来那日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为什么会死?

这份好奇让她方才心头的酸涩也如此漫长,直到停下脚步时还久久难以褪去。

此时夕阳已是西斜,大片大片的云霞翻滚于天际,李秀色在夕阳下眯了眯眼,看见一座座“小山”的末头,通天大树下还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头,坟头前站着一个人影。

却不是颜元今。

她脚步顿了下,还是上前,行礼道:“道长。”

长齐转过身来,对她微微一笑:“施主。”

李秀色开口道:“道长为何会在此处?”

“看人。”

李秀色看着那座小坟,坟头前摆了一坛酒,坛身光鲜精贵,应是价格不菲。坟上立的是一块小小的木板,木板上连刻字都没有。

李秀色问道:“他是谁?”

“阿五。”

李秀色喃喃又问:“阿五是谁?”

长齐笑了笑:“若是要算的话,他应是广陵王世子的师傅。”

李秀色愣了半晌,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忍不住开口道:“阴山观的道长,也曾做过颜元今的师傅?”

长齐摇头道:“阿五并非是观中的道长。”

不是道长,却葬在观处的后山?李秀色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却听长齐续道:“阿五是我的师傅当年知晓小世子求师,专程在外寻来,倾其一生,只为教好世子的。”

李秀色低头看了看地上,问道:“这酒是世子带来的?”

长齐笑了笑,看去边上:“这些都是。”

李秀色顺着他视线,这才发现一旁的坑中堆满了早已陈旧干碎的酒瓶,还在兀自愣神,只听长齐道:“世子从不入阴山观,却常会到此处来。有时是晴日,有时落雨,一个人悄悄地来,又一个人悄悄地去,一年总会来一次,却从不知是哪天。”

小娘子仿佛当真看见一个独自坐于坟前替天地洒酒的少年,只是风景有些萋萋,也未曾见过他这般萧条背影。

长齐看着坟上的木牌,忽而续道:“阿五死的那一年,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