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夫子?”顾隽望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允诺了你功名,换你考取功名后为他做事?”他语气温和,言谈却犀利:“这夫子背后应当还有人,是谁?

见这白子石脸色,顾隽知晓是被说中了十之八九,叹气道:“公子方才不肯说,一是怕被报复,二是仍存侥幸心理,以为不将其供出,日后或许还能捞你一把,救你一命?”

白子石自知已被看透,沉默了半晌,许久才摇了摇头:“我并不知书院背后还有何人,只知那秦友便是书院的人,还知如今朝中……也有不少书院出来的,单是科考出身便有不少,于各方安插做事。”

顾隽不由道:“春雨化物,一点一滴,层层深入……细思极恐至极,这怕不是要蚕食整个朝堂?”

广陵王世子嗤道:“好手段。”

白子石忙道:“世子,顾公子,你们相信我!我虽允诺了书院,但这两年其实我并未替他们做过什么,我只是被安插进来的棋子,无论他们是想作何,但我眼下还是一心为圣上做事的,还未来得及作何坏事啊!”

李秀色气道:“等你做了驸马,再做坏事还得了?”

白子石忽然眼圈一红:“我对公主是真心的。”

“……”

李秀色气得头疼,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在这情情爱爱,她险些要吐了:“真心还来逛青楼,你们男的……”她说着忽然想着旁边还有两个,生怕被今今剑砍,忙换话道:“你这个男的,还真是令人作呕,脏死了!”

顾隽是被她的凶悍模样有些吓住,倒是广陵王世子在旁跟着点头,很是认可小娘子似的,又像是生怕气不死这探花郎一般附和着啧了一声:“脏死了。”

“……”

李秀色骂了痛快,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说,你愿本是要选另一张更好的卷子的,是有人专程来,非要你择去廖子司的试卷?是谁?”

谁这么恨廖子司。

白子石被她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苦思冥想一翻道:“有些记不得了……”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那人有眼光,我原本自己挑的那张,在榜上只排了第六。”

见他像是真的想不起来,对旁的也一无所知,话问得差不多,李秀色开始有些口渴,许是方才骂人骂得太狠,她想去给自己倒杯水,未料一只手已先料事如神地将茶水从容地递了上来。

李秀色伸手去拿,不经意触到广陵王世子掌心,指尖过电般酥麻了一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她现在不知为何对碰到这厮极为敏感,立马收手将那杯水一口闷了。

颜元今好整以暇打量她:“还要么?”

李秀色头摇得波浪鼓一般:“不了不了。”

颜元今没说话,只伸过手来。李秀色忙道:“多谢世子,真的不用了……”这骚包这般殷勤做什么!

广陵王世子嗤道:“杯子还我。”

“……”原是自作多情了。

李秀色忙将杯子递回去,谁料这一回却是对方的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触到了她掌心,小娘子手中的杯子没有拿稳,便径直摔了下去,二人中间夹着口干舌燥的白子石,脚尖顿时被那杯子砸了个正中,“哎哟”一下痛呼出了声。

广陵王世子漫不经心地收了手,瞧了眼自己指尖。李秀色还在懊恼自己怎么对他反应这般的大,便听白子石哀嚎完忽然道:“想起来了!”

“我听秦友唤他‘员外’,好似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