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世子稳稳搂住她,讥诮道:“怕什么,不早说了,有我在这给你兜底?”

李秀色连忙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眼见小桃花也已经被他另只手拽住了缰绳,颜元今似乎也没有生气,只是拍了一把它的脑袋:“这么大动静,是见了鬼了?”

小桃花只是哼哧了一声。

颜元今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觉发间铜钱自顾叮叮一响,此刻没有风,他的发尾也并未飘动。

他一脸恍然,面上划过一抹讽意:“原来是碰见脏东西了。”

脏东西?

李秀色刚猜到什么,却见身旁的小郎君挑眉问她道:“想不想看点好玩的?”

*

总归眼下已经被他带出来玩了。

小娘子傍晚归家那一觉睡得十足,眼下也是精神济济,兴致勃勃。刚点完头,就被他带上了马,他坐于她身后,两手环绕过她去握缰绳,语气随意:“要绕过这条街,小桃花还在,就不带你飞了。”

李秀色小心翼翼问:“那东西多吗?”

“怕了?”

李秀色摇头,这一回夸得很真心:“怎么会!世子不是在吗?”

颜元今果然也受用得很:“你知道便好。”

李秀色低头瞧瞧自己的腰,再瞥了瞥将她圈在里面的那一双手臂。他二人同乘马,他不说话,她便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似乎没在院中那般紧张和尴尬,想了想,寻了个话题道:“世子,我之前早便好奇了,你的功夫是怎么这么厉害的?轻功也好,捉僵时也好,就好像没有你打不过的。”

从前她倒贴时便知这厮神秘叵测极难亲近,也极少与人提及自己私事,好奇许久也没胆子问过。眼下问出口,果然听见广陵王世子轻啧一声:“好奇我?”

“……”

李秀色刚想说算了我不问了,又听他懒洋洋道:“小时候被人欺凌过一次,气不过,找了个师傅,随便学了学,就这么厉害了。”

李秀色听着便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随便学学?”

小郎君毫不谦虚:“许是本世子聪慧,虽是师傅领进门,但往后的所有都是我自己悟的。”

李秀色不由好奇:“那您师傅呢?”

“死了。”

李秀色一愣:“死了?”

她问出口便下意识有些后悔,唯恐提及旁人的伤心事。

却听颜元今“嗯”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什么,而后开口道:“有一年他为救我被僵尸咬了,后来化了僵,被我亲手杀了。”

李秀色一怔。

夜中起雾,她坐在他前方,听得他语气毫无停顿,若无其事,似乎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这骚包开口的话这般令人惊骇,他却就好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一般自然。

她貌似知道他为何这般痛恨僵尸了,从往日的一桩桩他逐渐显露的秘密看来,他确实是应该讨厌那类东西的。

李秀色本该将这个世子朝最坏的方向去想,比如像他自己说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风轻云淡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可她却不知为何,此刻却根本无法朝那方面去想,反而心中涌现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如同当日在幻境中第一次见到缩小的广陵王世子那般。

她想了想,开口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广陵王世子笑了:“竟没料想你这般从容,为何不问我怎么这般狠毒?”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说这话时都已经习惯性地用最恶劣的语气去描述自己,却不想却听面前的小娘子摇了摇头,小声道:“都过去了,世子。”

她破天荒地没顺从他所说的“恶毒”两字,明明她最是怕他。

颜元今心头仿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