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了,转而上前一步跟李秀色一起走。李秀色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虽不是存心偷听……好吧,她确实是存心偷听了个一清二楚,眼下心中正暗暗惊讶着。

想当初她也曾跟顾隽说过类似的话,要他遵从本心,本意是想改变那个“纸片人”的结局,胤都封建,无论男女个个思维朽固,更不论世家小姐或公子,她本以为乔吟颜元今那几个身为主角已是开了天窗的例外,没想到这个傅秋红竟也这般心思明镜。

傅秋红……李秀色眼下才稍微有时间仔细回想了一番,这小娘子这般有意思,还是主角团好几位的好友,《尸舍》这本书竟有这号人物么?想着又叹了口气,许是这角色出场太晚,而她又只看了第一个副本,所以才可惜没来得及瞧见这位罢。

尚在思索着,却见顾隽忽然也上前来了,默默行至傅秋红身边,而后一脸正经道:“傅娘子此言差矣。”

傅秋红眼一下子瞪圆了:“什么?差矣?差在哪里?你可知姑奶奶多不容易才组织出这般有道理的话来呀!此生多半都再说不出第二遍了!”

她言语激动间不乏粗鄙之词,顾大公子虽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但似是也习惯了,自动过滤了那些脏字,认真答复道:“错在话间有误。”

没等傅秋红发飙,续道:“父亲给我定的亲事,顾某并未接受,而是拒了。”

他说着,认真地看向身旁的小娘子,半分委屈不肯受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一脸肯定道:“两个,我全拒了。”

傅秋红先是一愣,而后莫名其妙,拒了便拒了,他身板刻意挺这么直做什么,这是什么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吗?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道:“好好好,孺子可教。”

顾隽一脸受用地点了点头。

走在前头的乔吟也听了个大概,她知晓其中一个是指和她的,便道:“诶?顾公子,上回不是还说那方太傅之女的事你只是仍在考虑,尚未同意么?”

顾隽道:“正是。”

“那是何时拒的?”

“方才。”

“……”

乔吟嘴角一抽,不说话了。

反倒是傅秋红满意地拍了拍顾隽,再次道:“好好好,孺子可教。”

这一拍力道不小,顾隽那身板登时又晃了晃,不过到底好好稳住了,而后低头看看自己肩头,默默摇头思量着,多半回去脱了衣裳便能瞧见好几个手印。

大理寺戒律森严,透着股肃穆阴气,不光外头有侍卫守门,内里更有重兵层层把手,饶是谢寅在内任职,每过一道门,都得亮出怀中的职牌。

几经辗转,终于到了西边一处小院,谢寅道:“大理寺监守处所养的犬除开轮守时会牵至各处,其余时间都会圈养在此院,眼下除了那丢失的三只,剩下的都在这里。”

院中墙边有排高大方正的竹笼,约莫有十多个笼子,每个笼中果真都关着只大号狼犬,皆是通体黑纹,面目凶煞,脖间挂着个无字玄青犬牌,与街上所见那三头如出一辙。

李秀色乍一见这么多只狗便头皮发麻,只远远瞧着,没有上前。

卫祁在在笼前一一看过去:“这几只犬气息正常,神色无恙,并未被僵咬过。”

说话间已经蹲至了最边上,边上的三个笼子全都大开,笼中铁链无一不是被生生咬断,可见僵犬獠牙之烈。

又抬起头,看向笼后的墙边,沉思道:“想来应当是从这翻出去的。”

他在笼前仔细探查了一番,李秀色等人将院中的每个角落也都好好翻看了遍,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许久,几人似乎都未发现什么,但还是跟谢寅道了谢。

道完谢后,卫祁在道:“能否带我们去其他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