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在他面前没有情绪的样子。

好像两人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哪怕许岁宁恨他，也会让他好受一些。

裴砚安把出一把刀：

“宁宁，今天你怎么出气怎么来！”

许岁宁不懂事到如今，裴砚安还这样有什么意思。

她接过那把刀，没有犹豫：

“你以为我不敢吗？”

唔！

裴砚安一声闷哼，瞥见肩膀被许岁宁插进来的刀子笑出来。

“做的好宁宁，就是这样，谁欺负你你要欺负回去，我也不例外，你有开心一点了吗？再捅几刀”。

许岁宁力道不深不浅。

裴砚安越这么说，她心里越没觉得开心。

“裴砚安，你走吧！”

“我不会有孩子了，而你再想跟谁生孩子也跟我没关系！”

“不，宁宁。有关系，那我去结扎，我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许岁宁感到离谱，她拔出那带血的刀扔到地上走了。

裴砚安朝她的背影大喊：

“宁宁，你等我！做完手术我就回来！”

许岁宁没把他的话当真。

他们已经没关系了，从许岁宁坐上飞机离开京北那天起，她便谨记这条和裴砚安之间的规则。

裴砚安消失了一周，又出现时手里拿着报告。

“宁宁，我做完手术了！对不起，这两天没来看你！”

许岁宁毫无波澜。

他以为自己会感动吗？

“既然你这么想赎罪，那我问你，我弟弟的尸首在哪？”

唯有这一个问题，许岁宁不得不问他。

裴砚安有片刻恍惚，又立马答道：

“宁宁，你别着急，我去找”。

裴砚安立即回国。

实际上他心虚的很。

当时只是随口处理了尸体，具体在哪他心里也没底。

裴砚安先去了垃圾场，三天三夜在那里亲自翻找。

身上被染上满是污渍，难闻的气味让他几次呕吐。

裴砚安带着口罩依旧不放过任何细节。

“几个月了，就算有也销毁到渣的不剩，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裴砚安不听，加大人手又继续了五天。

吃饭他不需要什么山珍海味，只要能充饥就行。

睡觉只睡三个小时，恢复一下体力就继续。

最后一天时，确认这里没有弟弟的尸首，裴砚安也累倒了。

秘书把他送去医院，吊水刚挂上，裴砚安就醒了。

他拔掉针头，直接去了医院的停尸房。

上次来这里还是把许岁宁关进来教训她。

裴砚安想着，心底的懊悔愈加沉重。

他不让任何人跟着，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和当初的许岁宁一样单薄衣衫走进去。

彻骨的寒意，裴砚安刚进去就受不了了。

更何况许岁宁刚生产完，还那么怕冷！

宁宁，我欠你的太多了！

裴砚安喃喃，努力控制双腿不要发抖。

一间一间搜找弟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