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姨姨现在告诉你，姨姨不喜欢心慈手软的小朋友，姨姨喜欢敢于保护自己的小朋友，你的感受和需求很重要。”

“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你，你当场就要还回去，然后再告诉老师是对方先动的手，这叫主动防御。阳阳不能一味的善良，也要带点刺才行。”

商晖从后视镜定定望着秦栀。

这样温柔又居家的秦栀，他是第一次看见，给人很踏实温暖的感觉。

阳阳用力点头，鼻头仍有点泛酸。

她生下来没有妈妈，有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在妈妈怀里撒娇哭着要亲亲要抱抱，想妈妈想的不得了。

可是她不知道妈妈该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是在国外，那群黄头发蓝眼睛的。

在墓园第二次见到姨姨她才知道，她想要的妈妈美美的，酷酷的，很会对她笑，还会抱着她温柔的哄她。

阳阳张着胳膊抱住了秦栀的腰，把脸埋在秦栀怀里，偷偷掉眼泪。

～

秦栀洗了澡出来，想起阳阳泪痕斑斑的小脸，还是会觉得难受。

小耳朵的嚣张跋扈，她真头疼的不行。

孩子是她生下来的，三观扭曲，她身为母亲应该想办法引导，可如今却是管不得问不得。

门铃响了，秦栀猜到可能是商晖。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去开门。

“阳阳呢？”

商晖说：“睡了。”

他自带了拖鞋，在门口换好，另一只手提了瓶果酒。

“今天在车上，谢谢你开导阳阳，但是我怕你，心情复杂。”

的确是这样。

教育另一个孩子去反击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圣母”的没边了。

“我挺喜欢阳阳的，你把她教的很好。”

秦栀伸手把商晖带来的果酒接过来。

她心烦，正好想喝点儿。

商晖说：“这是我爸酿的香橙桂花酒，你尝尝，喜欢的话我去讨要两瓶回来。”

秦栀道了声谢，把酒放在小吧台。

她去拿玻璃杯，商晖去洗手。

“你父母也在北城吗？”秦栀拿了杯子回来问。

商晖已经坐好等着了：“嗯，但他们住的比较远。”

“那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阳阳，挺不容易的。”

“照顾阳阳其实特别轻松，她从NICU出来后，除了吃就是睡，非常乖。”

秦栀倒酒的动作一顿：“NICU？”

商晖轻轻嗯了声，眼睛盯着冰川纹的玻璃酒杯说：

“阳阳出生后在NICU治疗了整整五个月，能活着、还能那么健康算的上是奇迹了。”

秦栀把装了酒的玻璃杯放在商晖面前，自己跟前也留了一杯。

“能冒昧问一句，阳阳的妈妈吗？”

商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秦栀，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他不是阳阳的爸爸。

阳阳的妈妈是谁，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阳阳是被叶谨程紧紧护着的孩子，无人认领，儿科医生也说她活不了。

他想赌一把试试，于是带着叶谨程的尸体和阳阳回了北城。

那时候他还在沐州医院看到了秦栀。

她也是被叶谨程救出的其中一人......

商晖沉吟了片刻。

顾虑到秦栀知道叶谨程救了她，会有心理负担，终是把话咽进了肚里。

改口说：“不在了，生下阳阳后就不在了。”

秦栀的心口被这句话震的颤了一颤。

她不知该说什么了，端起酒杯将酒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