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冷静地看着他：“商教授去给你母亲做手术了。”

“我没答应！”

“行，那走法律程序。传票给你寄到芯动大厦前台如何？”

谈奕突然激动了：“你敢！我是对你太好了秦栀，宠着你、捧着你六年，让你受过什么委屈？哪次你生气了不是我像条狗一样先低头先下台阶？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逼着我赶走小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被欺负了战战兢兢回到家，你又打了她两耳光。她怕影响到家庭和睦，还在妈面前为你遮掩求情。我妈不过是想教育一下你，结果现在还在ICU躺着。你还敢提离婚？你配吗？”

秦栀怔怔望着谈奕的脸。

单眼皮，鼻梁山峰般拔地而起，嘴唇薄而锋利。

她在这张脸上，见过绵长眷恋的样子、笑到露齿的样子、冷冷清清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咬牙切齿的样子。

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酸痛翻滚，一直滚到了咽喉处。

“少颠倒黑白了谈奕，事实是怎样你我心里都清楚。每次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前不是我先主动求和？把切好的果盘送到你嘴边、给你捶背捏肩熨烫衬衫......你所谓的像狗一样找台阶下，不过就是顺势而为......我秦栀是有几分盛气，但我从不凌人。打顾雨晴是因为她该打，你妈就算送了命，也是她自食恶果，你也一样谈奕，你们都活该！”

书房门口，站在身穿米色丝绸连衣裙的顾雨晴。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诡异。

【吵吧，吵的越凶，明天的戏就越热闹！】

第8章

谈奕的歇斯底里，在心冷成灰又波澜不惊的秦栀面前，就像刮了一阵北风那样平淡。

他的愤怒得不到回应，气的摔门而出，找宁承璋喝酒。

宁承璋是谈奕从穿着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长大的哥们。

北城赫赫有名的律师，也是芯动科技的法律顾问，身经百战，从无败绩。

听到谈奕说秦栀要离婚，很不厚道的笑了。

“早就跟你说，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只是养个妹妹而已她还来劲了。”

宁承璋靠在吧台上，慵慵懒懒点了一根烟，模样风流倜傥。

“我说，你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秦栀一个女人，都玩了六年了，该扔扔了呗。”

谈奕仰头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闷闷地说：“她想离就离吗？把我当什么了。”

“听你的意思，你不想离呗？那很简单啊。”

谈奕看向宁承璋，示意他往下说。

宁承璋吐出眼圈，笑容恶劣：

“只要你坚持不离婚，秦栀唯一能走的只剩下诉讼，到时候你可以利用管辖权异议不出庭或者申请延期出庭，无休止拖延离婚周期......”

谈奕盯着杯子里的酒水，若有所思。

宁承璋撞了下谈奕胳膊：“老谈，我有点好奇，现在的秦栀和小晴，到底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漫长的沉默后，谈奕才开口：“总之我不会再放弃小晴，秦栀必须退让。”

......

秦栀身心疲惫，将卧室门反锁，浅浅的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再想离婚的事，思路清晰了很多。

法律上，只要有一方不同意离婚，程序就会变麻烦，至少会拖个一年半载。

她出门，找律师咨询最快的离婚路径。

对方如实相告：

“第一次起诉离婚，十有八、九离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判决生效后立即分居，留好证据，等一年后第二次起诉离婚。”

秦栀把咨询费付了，走出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