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她凝神望着他。

他别过脸去,“你先休息吧,我今晚睡次卧。”说完也不去看她什么反应,直接出门了。

因为吃的药有助眠功用,她没等到他就睡着了,只是睡梦中能感受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在她额头摸了摸,确认她只是低烧了才离开。

第二天她烧退得差不多了,司宸端着粥进来喂她的时候,她看到他额头贴着纱布,她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你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他端起勺子准备喂她,看着她不肯张嘴,似乎非要他给出答案。他心里叹了口气,她一恢复,那股犟劲又来了。

“我爸昨天晚上太生气了,朝我扔了烟灰缸,我哥没拦住。”

陈渺的眼神充满了心疼,“这件事解决了吗?”

司宸忽然缄默,然后在陈渺疑惑的目光中开了口,“解决了,我向夏一和她父母都道了歉,挨了不少骂,然后一致的结果是,让我过两天就和夏一领证。”说完之后他没有看她的眼睛。

气氛安静了下来,心照不宣的沉默,最后还是由陈渺率先打破了,她伸出手想接过那碗粥,“我自己来吧。”

司宸却躲了一下,没让她接过去,拿起勺子喂她。

她没再坚持,让他喂着,两人眼神不断交汇着,陈渺吃着吃着,就不愿再看他了,眼泪没出息地流了下来。司宸给她擦掉了眼泪,继续喂她。

吃好了之后,司宸拿着碗准备出门去,陈渺躺在床上叫住了他,“司宸,祝你幸福。”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这一句祝福,走出了房门。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先是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到她已经不烧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渺开口问他:“你们什么时候领证?”

司宸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告诉她:“后天。”

陈渺压抑着心中的酸涩,尽力露出一个能看的笑容:“好巧,我也是后天的机票。”

他立马看着她的眼睛,“去哪?”

“巴黎,大学住的那套房子,我当时买下来了,好久没回去了,回去看看。”

司宸皱着眉头:“你买下来了?我怎么好几次看到有其他住户?”

“当时是想让中介带人看房租出去的,想让人住一段时间,将那里的痕迹清除掉,最后还是舍不得。你看到的,可能是在看房的人吧。”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去,他们的这段对话都透露了一些曾经彼此并不知晓的心绪。

“挺好的,既然都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都走出来了,没必要重蹈覆辙。”她故作洒脱开口道。

司宸只是幽幽地盯着她看,片刻之后,他说:“陈渺,走出来的,从来只有你而已。”

陈渺猛地抬眼看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继续道:“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他只是用理智强行克制,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样生活,于是每天给自己套上一层看似正常的皮,然后夜夜沉溺在悲伤之中。

是他太过放任自己,不肯走出来,曾经甜蜜的瞬间都变成扎他心口的刀子,痛得难以呼吸,但他又固执地守着那份悲伤,想从中反刍出她爱他的证据,一晃就是那么多年。

所有的无所谓都只是嘴硬,放下了只是自欺欺人。因为她看着太过潇洒,他太爱她,倒是让自己看起来很难堪。

但是所有的感情不是只有爱与不爱非黑即白的部分,他没有走出来,但也不想再和她在一起,这是他在她刚回国的时候抗拒的原因,他不想再和她复合,怕她这次还是带着刀子,但没办法,他永远会被她吸引,为她着迷,他没办法拒绝她。

理智与情感时时刻刻拉扯,又把他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