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来，这根本无法做到。

苏晚意在他的身边真的好倒霉。

陆景深默默守在病房门口。

偶尔护士来换药，他才能透过门缝远远的看苏晚意一眼。

他看到苏晚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像个睡美人。

看着她陆景深也有些难受。

愧疚让他感到羞耻，如今他居然连看一眼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病房门被缓缓打开，沈聿修走了出来。

他二话没说，直接揪住陆景深的衣领，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陆景深偏过头，抬手用指腹擦去嘴角的血。

他没还手。

“这一拳，我早就该给你。”沈聿修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发颤。

“苏晚意现在还没醒。你把她害成这样，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

23

陆景深喉结滚动，发不出声音。

是啊，他怎么还有脸。

“沈聿修。”他忽然低声笑出，“你说的对。”

他的声音里透着彻底的无力：“是我把她害成这样。”

“我只是想挽回她，却总是用她最讨厌的方式爱她、伤她。”

沈聿修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颓然的靠在墙上。

“陆景深，如果你真的爱苏晚意，想为她好的话...”

“你就应该放手。”

陆景深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他真的该放走苏晚意吗？

他不想放手，可又怕再给她带来伤害。

他的眼底一片茫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前天，我去了城外的静心寺。我跪在佛祖前，求她平安顺遂，求我们...能重新开始。”

“可我求到的，确是一支下下签。”

陆景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解签的师傅说，执念太深，终成劫难。若强求，必损她福祉。”

“我不信。又去请人占卜，问苏晚意能否平安。”

“结果是凶。”

他当时还是不信，甚至觉得荒谬。

可如今苏晚意迟迟未醒，陆景深内心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本来就因为这两件事心情不好。

后来又被沈聿修说他是苏晚意的克星，心头更是万分难受。

他闭上眼，试图将内心翻滚的情绪压回去。

“我知道我该放手了。”

沈聿修沉默的听着，没有打断。

“可一想到从此以后她的喜怒哀乐都再与我无关...”

他的拳头狠狠抵在心口，“这里...就像被挖空。”

太痛了。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不知所措。

沈聿修看着眼前这个从未如此狼狈脆弱的陆景深，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无法共情，更做不到安慰。

“你说苏晚意离开之前，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痛？”

“她应该会比我更痛吧。”

因为那时候苏晚意的妈妈还去世了。

她要割舍的，不只是和陆景深之间的感情。

还有亲人离世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