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话音落下,车厢陷入死寂,外头街市喧嚣更显刺耳。

沈持盈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桓靳则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指腹从下颌移开,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掠过她刻意弯起的唇角时,他指尖微顿。

半晌,桓靳才压低声线,嗓音里带着未散的冷意:“不必演了,朕信你便是。”

沈持盈微微一怔,旋即惊诧得瞳孔微缩。

不等她细想,桓靳蓦地将她按进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热烫,低头轻吻她发顶时,动作却带着罕见的克制。

“日后,在朕面前,”他滚了滚喉结,强自压下那股翻涌的烦闷,“不必再这般伪装,也不必撒娇卖乖。”

耳畔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撞在她耳廓,沈持盈不由屏住呼吸。

羞恼刚爬上脸颊,鼻尖却无端泛酸。

“陛下先前,不是盼着臣妾与您恢复如初么?”她声音极轻,“臣妾当初,便是这般…”

桓靳难得语塞。

昔日他待她,欲念远重于情意。

即便清楚她是在做小伏低讨好他,他也乐得受用。

可如今,再见她这般委曲求全,他胸口竟像堵了团浸水的棉絮,闷得发疼。

“盈儿…”他将下颌抵在她发顶,嗓音低哑,“朕只是不想,你再冷着朕,你…大可不必强颜欢笑。”

沈持盈在他怀里悄悄扁了扁嘴,满腹委屈却无处宣泄。

外祖母涉嫌弑君,杀了他父亲,还间接害得他生母被逼殉葬……

这般血海深仇横在中间,她怎敢有半分懈怠?

如今只唯恐哪句话惹得他不快,便是万劫不复。

尤其昨夜她苦苦央求的保命密旨,到此刻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呢。

斟酌须臾,沈持盈哽咽着道:“臣妾方才句句属实,江夏王就是个半大小子,陛下何必醋他……”

桓靳面色再度沉下来,眸光冷厉如霜,语气却尽量放缓:“谁让皇后曾与他私下会面十四次呢?”

沈持盈杏眸瞪圆,她竟与江夏王见过十四次?

不对!他怎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明明……

不等她追问,桓靳大掌已强势扣着她后脑,薄唇落下,狠狠吻过她濡湿的眉眼。

这吻分明不含半分情欲,偏两人心跳呼吸皆逐渐急促紊乱。

车厢内逼仄的空间里,莫名蔓延丝丝缕缕的暧昧。

沈持盈面红耳赤,慌忙转移话题,“那郑首辅…竟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陛下微服去探病?”

说到这,她倏地想起,话本中郑首辅的孙女郑蘅芷,是个不大不小的反派。

那姑娘才貌双全,与嫡姐女主并称京城双姝。

话本尾声,她被废后,嫡姐沈婉华因对桓靳彻底失望,在静法寺带发修行。

郑蘅芷便是最热门的新后候选人……

桓靳将她揽紧几分,极力压制体内乱窜的邪火。

“先帝临终留了两位顾命大臣,傅守亮和郑归璞。”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缘由。

“前者当年参与逼殉,朕继位初他还上蹿下跳,朕索性拿他开刀,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后者,正是如今这病危的郑首辅。”

“郑首辅极识时务,朕即位初整顿朝堂,他出了不少力,还屡次主动请辞。”

“如今他病重,朕若不亲自慰问,反倒不妥。”

沈持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难得与她说这些朝堂事,然她目光却被他今日简朴装扮勾了去

只见他一袭浅灰锦袍,玉冠束发,偏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度,半分未减。

马车尚未抵达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