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胎动!
桓靳闻言眸光微凝,旋即也抚上她滚圆的肚皮。
自从显怀后,她原本绵软的小腹逐渐变硬,圆润鼓起的弧度与日俱增。
帐中烛光朦胧,沈持盈看着他忽明忽暗的侧脸,不由恍惚了瞬。
四个月前,她听信沈奕璘那混账东西的话,险些误会桓靳将纳嫡姐女主为妃。
然这么长时间过去,此事毫无动静,封妃之事,显然只是沈奕璘信口胡说的。
但许多事她着实想不通,明明他早知她冒认救命功劳,却仍立她为后,还如此重视她腹中胎儿。
可为何在话本中,他还是毫不犹豫将她废黜,还让她在地牢遭受无数刑罚……
不知怎的,沈持盈蓦地想起十年前静法山,他们二人真正的初遇
053回忆初见帝王暗醋 3600珠加更
洪初六年初秋,京城北郊。
清晨,薄雾未散,前往静法寺的山道上,皇家仪仗如一条金鳞巨蟒蜿蜒而上。
孟姬心有顾虑,特地将顽皮的女儿锁在屋里,可沈持盈年方八岁,哪耐得住这般拘束?
小姑娘扒着窗棂,眼见那华盖如云、旌旗蔽日,一颗心早随着梵铃声飘远。
趁着母亲坐在院前缝补,她蹑手蹑脚翻出后窗,破旧布鞋踩着沾露的野径,朝着最热闹处摸去。
却不料刚转过山石,就被持刀侍卫厉声喝止,“哪来的野丫头!”
一个满脸横肉的兵卒瞪着她满身的补丁,见她脏兮兮的模样,竟抬腿欲踹
“住手。”车队末的马车里忽然传来清冷嗓音。
织金车帘微动,露出半张俊美却尚带稚气的侧颜,“太后此行为万民祈雨,尔等却在此欺凌幼童?”
小持盈仰起沾着尘土的小脸,正对上一双寒星般的黑眸。
那目光居高临下,清冷如霜,她一时呆住了。
“信王殿下恕罪!”护卫们慌忙拱手告罪。
车帘无声垂落,车队渐行渐远。小持盈虽仍被驱赶,却免去了那一脚之辱。
她怔怔站在原地,幼小的心灵却受到巨大的冲击
原来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竟有着如此悬殊的云泥之别。
更深露重,山脚偏僻小院的木门忽被轻轻叩响。
孟姬心头一紧,借着昏黄油灯,透过门缝瞧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女立在月光下。
待辨明来人竟是侯府千金沈婉华,她慌忙拉开门闩,却又不敢全开,只小心翼翼地将门缝拉开些许。
“这么晚了,大小姐前来有何事…”孟姬声音发颤,粗糙指尖无意识蜷起。
昔日教坊司第一美人,美艳张扬,如今已被磋磨成最寻常的懦弱妇人。
听闻院中动静,小持盈从梦中惊醒,这才初次见到这位同父异母的长姐。
对方虽与她年岁相仿,却通身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而她…今日才被人唤作“野丫头”,还险些挨了记狠踹。
无法宣之于口的嫉妒与艳羡,一点点在小持盈心底悄然扎根。
她攥紧被角,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沈婉华身后那几个小沙弥吸引
他们正用板车推着的昏迷少年,赫然是白日里那位曾出言相救的信王殿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婉华日日下山探望,更请来随行御医为昏迷中的桓靳诊治。
小持盈虽躲在角落,却将长姐与御医说的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日清晨,桓靳终于转醒。
说来也巧,偏是沈婉华在寺中陪太后礼佛的时候。
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只见门槛上蹲着个灰扑扑的小丫头,正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