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沈持盈忽然展颜:“快,去寻套宫女服饰来,本宫要亲自到内府六尚转转,光看名册没意思。”
翡翠与珊瑚闻言面面相觑,但也只能听令照做。
午后艳阳灼灼,主仆三人换上粗布宫装,悄无声息地溜出坤宁宫。
然而行至半路,前方忽传来整齐的靴声。
抬眼一瞥,竟是数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而走在最前列之人身形颀长,骨相凌厉,正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罗”,锦衣卫指挥使齐琰。
沈持盈心跳如鼓,慌忙垂首敛目,屏息凝神。
她身为一国之母,却身着最低等的宫婢服饰,实在不想被齐琰认出来。
偏事与愿违,一道冷光凛冽,绣春刀乍然横在她们身前。
“站住!”齐琰冷声喝问,“你们三人在何处当差?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
沈持盈暗道不妙。翡翠已下意识挡在她身前,“放肆!皇后娘娘在此,谁敢无礼!”
齐琰闻言眸光一凛,正好对上沈持盈那双清润潋滟的乌眸,心律刹那失衡。
这沈氏身为中宫皇后,竟一味只想着妖媚惑主,花样还不少……
他冷哼一声,将刀入鞘,拱手行礼,语气依旧冰冷:“皇后娘娘,圣上正与内阁商议军机,恐怕无暇见您。”
031天生艳骨笼络人心 1400珠加更
沈持盈险些气笑了这齐琰,莫不是以为她穿着这身宫女衣裳,是要偷偷去见桓靳?
怒意刚涌上心头,她忽地想起话本里的剧情,又硬生生止住。
“指挥使说笑了。”她轻抬玉腕,指尖拂过鬓边碎发,“本宫不过是见雨后初晴,想在宫苑里散散心罢了,哪敢惊扰圣驾?”
齐琰自然不信,鹰隼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扫过。
眼前女子虽穿着灰扑扑的交领齐腰裙,发髻亦是寻常宫女式样,却掩不住那副天生的艳骨
前襟丰盈处撑得衣料紧绷,衬得腰肢愈发纤细如柳。
而那半露的颈子莹白似玉,在烈日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几乎晃得人眼晕。
盛夏骄阳炙烤着朱墙黄瓦,狭窄宫道间热浪翻涌,连空气都似被蒸得扭曲。
齐琰喉结微滚,嗓音低沉而克制:“是微臣僭越,请娘娘恕罪。”
沈持盈偏又近前两步,故作亲近,“对了,自那日回宫,便再未见过指挥使,也不知我那小院修缮得如何了?”
裙裾微漾间,带起一缕幽香,齐琰呼吸骤然滞住,额角细密汗珠渗出。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声线绷紧:“臣已派工匠前往静法山勘测,只是连日大雨,尚未开始动工。”
顿了顿,他又道:“若娘娘心急,臣可命人加紧督办。”
见他避之不及,沈持盈也不恼:“不急的,只要修得结实些,能经得起风吹雨打便好。”
她故意咬字软糯绵长:“坤宁宫与干清宫不过一墙之隔,若修缮有了进展,还望…齐家表哥亲自来同我说说,也好叫我安心些。”
齐琰眉头紧蹙,正欲回绝,可沈持盈已然领着翡翠、珊瑚翩然而去。
几名锦衣卫目睹全程,忍不住笑着打趣:“齐大人,您何时与皇后娘娘这般熟稔了?”
齐琰心间烦躁更甚,回眸冷冷一瞥,眼底寒意慑人:“闭嘴!”
与此同时,沈持盈主仆三人已悄然潜入内府。
这内府位于皇宫西路,隆宗门外,与慈宁宫仅一街之隔。
正因位置特殊,除却每月呈送月例的女官,沈持盈平日极少与六尚一司的人打交道。
内府俨然一座微缩的宫城,以三座办事处为中轴,东西两侧整齐排列着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