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剧情牢牢困住、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又一次缠上了她。
桓靳此刻已察觉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飞快掠过丝难以置信的骇然,也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放开她。”他声音沉哑得可怕,语气里竟透出极罕见的小心谨慎。
“你们有何要求,尽管提,朕会一一满足,先把皇后放了。”
江夏王挑眉,好整以暇道:“圣上放我们离开,我自然保她平安。”
话音未落,他掌心竟闪现柄匕首,轻轻抵在沈持盈的孕肚上。
“否则……”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沈持盈瞳孔骤缩,浑身止不住地发颤,泪水盈满眼眶:“你…你要做什么!”
而执刀护在他们身前的齐琰,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早在他私自出京的那天,父亲就因谋逆大罪入狱。
这条路,他早已没了回头的可能。
桓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目光落在沈持盈满是惊恐的脸上,犹如剜心挖骨般的痛楚迅速漫开。
屋内一时陷入死寂的僵持。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片片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沉郁。
“好。”帝王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朕放你们走,但你若敢伤她分毫……”
“圣上放心。”江夏王微微一笑,“盈盈腹中已有我的骨肉,我自不可能伤她。”
说到这,他眸光骤冷,“现在,请圣上的人都退出去。”
桓靳双眼布满猩红,却还是抬手示意。
屋外的侍卫们见状,纷纷往后退去,退出了视线范围。
待屋内只剩他们三男一女,江夏王才稍稍松开了怀中的人。
沈持盈立刻剧烈喘息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
“别怕。”江夏王凑到她耳边,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我这就带你离开。”
沈持盈满心愤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默默护着肚子,咬着唇任由眼泪往下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窗外突然传来道清脆稚嫩的童音:“母后!”
沈持盈浑身猛地一震,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虎儿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正扒着窗棂,探着小脑袋往里张望。
小家伙脸上还带着赶路的疲惫,鼻尖泛着红,可眼里却满是见到母后的欢喜。
他甚至还伸着小胖手,想跳窗进屋。
“虎儿!”沈持盈失声喊道,下意识挣扎起来。
江夏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手上力道不由松了几分。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锦衣卫副使蒋斌突然从门外疾冲而入,身形如箭,手中长刀寒光一闪,直取他的咽喉!
江夏王仓促间侧身闪避,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
沈持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挣脱他的桎梏,踉跄着朝桓靳的方向奔去。
“陛下!”她扑进帝王怀中,浑身像筛糠似的不住颤抖,泪流不止。
桓靳一手紧紧护住她隆起的腹部,另一手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声音冷厉如冰:“给朕拿下!”
侍卫们立刻一拥而上,将江夏王与齐琰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两人。
颈侧新鲜热血汩汩而出,江夏王身上的锦袍顷刻间就被血色浸透。
可他脸上没有半分慌张,反倒凝着几分诡异的平静,仿佛这场溃败早在他预料之中。
过度失血让他面色逐渐煞白,身形也开始不受控地摇晃,像风中即将折倒的枯枝。
但他始终勉力睁着眼,目光牢牢锁在沈持盈身上,一寸寸描摹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