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沈持盈瞪着他,试图挣脱被他扣住的手,“那陛下这一年里,为何会不受控制地冷落我?”
桓靳面色阴沉,漆眸闪过森戾,却仍耐着性子问:“你是何时发现这件事的?”
沈持盈这会儿也不再隐瞒:“两年前,太液池泛舟那次,臣妾回宫便高烧昏迷一日,醒来脑中多出整部话本的剧情……”
“臣妾一直在努力改命…”她泪如雨下,“可无论怎么挣扎,话本剧情的大致走向,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桓靳又忽想起什么,嗓音沉哑得厉害,“所以,话本中没有虎儿?”
沈持盈点点头,委屈巴巴道:“是…话本中,臣妾刚怀上虎儿便落水小产了。”
寝殿再度陷入死寂,桓靳眸色越来越深,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第119细聊话本帝后缠绵 9950珠加更
不过短短几刻钟,床榻间二人已是心潮翻涌,思绪万千。
唯有窗棂外那轮十五圆月,依旧静静悬着,清辉无声洒落,为这暗夜增添几分寂寥。
良久,桓靳神情隐忍,哑声问:“可是两年前,吴兴侯于太液池落水那次?”
“对…”沈持盈抬手用衣袖抹泪,眼圈、鼻尖通红。
越细想,竟越教她心惊后怕。
那场落水风波在书中是关键转折之一,那日大抵必须有人落水的……
正是她情急之下,命人将吴兴侯那老混蛋推下水,她和虎儿才躲过一劫。
桓靳喉结轻滚,只觉胸口骤然闷窒,如同被千斤巨石狠狠击中。
他猛地将沈持盈箍入怀中,喉间灼烧窒涩,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那日他竟还因吴兴侯落水之事教训她,却浑然不知,彼时她正因书中小产的情节而担惊受怕。
怪不得…当初她自高烧昏迷醒来,便满心惦记着要为他繁衍子嗣。
当时御医们分明尚未诊出喜脉,她却信誓旦旦认为已然有孕在身,处处小心谨慎。
确诊喜脉当日,他本欲带她亲往太庙、奉先殿,将这喜讯告祭先祖。
她毫不犹豫断然拒绝,他当时竟还觉她太过娇气……
想到这,桓靳心头大震,愧疚与心疼翻涌成潮,眼眶竟罕见地酸涩到发疼。
多可笑!
这半年里,他历经不少离奇荒诞之事,却唯恐会惊着她,只一味冷落她,绝口不提内情。
殊不知,她却比他早一年多觉醒所谓的话本剧情,并独自承担诸多惊涛骇浪……
桓靳臂膀收紧,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薄唇在她鬓边流连。
榻外琉璃灯影影绰绰,将他轮廓锋利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那双深邃眸子泛红,还隐似漾着水光,却依旧威严冷厉,让人不敢直视。
这时,沈持盈却大着胆子推搡他几下,“陛下…您既会做那些怪梦,还是别留宿了?”
她满脸认真,又带着几丝惶恐,“陛下不如回干清宫罢?偏殿也别待了!”
正殿与偏殿之间,也就隔着十数步。
若他被剧情操控,一时失了智,从偏殿闯过来杀她,那可如何是好?
桓靳闻言微怔,喉间顿时哽住,竟不知该说她太过惜命,还是对他太过无情。
他修长手指轻捏她脸颊,声音低沉而缓慢:“朕尚无倦意,若你还不累,不妨再与朕细说那话本之事。”
沈持盈眨了眨眼,乌眸愈发漆亮。
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确实令她筋疲力尽。
然此刻深藏心底的秘密尽数倾诉出来,她反倒精神一振。
“你方才说,”桓靳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端慧才是话本中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