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了，向晚昭落荒而逃，却又留下一句：

“是，我也觉得你们俩眼光挺好。”

那一刻，向晚昭的心中扬起一丝类似于愉悦的情绪。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盛夏。

她缠着要让陈南麒教她写数学作业。

陈南麒睡着了，她发现陈南麒脸上多了一道笔划的痕迹，于是凑过去，想用字擦掉。

她的呼吸和陈南麒的呼吸缠在一起，“扑通扑通”，她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向晚昭不敢，也不好意思再回头，直冲冲地往家门口跑。

却在拐角处，动作蓦然停住。

“怎么了？”陈南麒背着雅雅走过来，也停下步伐。

整条走廊上都是冲天的酒气。

门口被段绍言堵住了。

他靠在防盗门上，头低着，看上去有些狼狈，像是睡着了。

19

向晚昭走过去，用脚尖试探性地踹了踹他：“段绍言，你来干什么？”

男人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那应该是一个噩梦。

段绍言满头大汗，眼神也惊魂未定。

他非常局促地抬起头，看到向晚昭的瞬间，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将向晚昭抱住，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突然，向晚昭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令人心中作呕。

向晚昭咽下一口唾沫，压住胃部翻涌的作呕感，推开段绍言。

“你还没回答我，你来干什么？”

段绍言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有些怔忪：

“晚昭，我来接你回家。”

向晚昭气极反笑：“我那天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可能！”段绍言只是一味地否定，“我们不可能离婚，我没有签字，更没有和你一起去民政局，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离婚？”

“那本离婚证一定是假的，晚昭，你还是我的妻子……”

他不断呢喃着，像是魔怔了一般。

向晚昭不想再搭理他，皱着眉头便要去开门。

谁知段绍言直接伸手箍住了她的手腕，双眼猩红、近乎崩溃地吼道：

“向晚昭，我没同意离婚，你凭什么和我离婚！”

向晚昭不由愣住了。

第25章

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段绍言露出这样崩溃的表情。

也是在这时，向晚昭才有了时间打量如今的段绍言。

他看上去至少瘦了二十斤，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青黑的眼圈之上是满布的红血丝。

大概是衣服穿了太久没换，竟然能隐隐闻到一股酸臭味。

段绍言可是有洁癖啊。

哪怕只是出了一点汗，他也会换掉自己的衣服。

最夸张的时候，他一天能换七套衣服。

现在，他居然容忍这套衣服被穿得发臭……

向晚昭一时间说不上来σσψ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只是皱起眉头将他从头到尾的逡巡一遍。

谁知，当向晚昭的视线落在段绍言的西装下摆时。

段绍言突然浑身一僵，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松开手，挡住下摆上一块暗沉的痕迹。

他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

那块痕迹，像是水渍。

向晚昭有些看不分明。

但没关系，无论是什么，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