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抖如筛糠，顾盼的眼睛还看着他，她哆哆嗦嗦在胸口找着什么，最后她将一枚玉锁塞到他手里，“我，没辜负妹妹，江斯屿，你看好小陈，一定让他把我埋进江家坟，我还要和孩子团聚呢。”

“江斯屿，你对我这么坏……可我还是喜欢你…”

玉锁还带着体温，洁白的玉上沾着血，刺眼极了。

江斯屿看着那双眼睛渐渐暗淡下去。

“医生！医生救救她！”

他的哭腔尖锐到自己都愣怔，他感受着手心的玉渐渐凉下去，满地的血蔓延，淹没了他的鞋子。

“顾盼！你给我醒过来！我让你死了吗？！你给我说清楚！顾盼！”

可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第8章

绝望

江斯屿全身都是血，瘫坐在抢救室门口。

他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看着手心被血侵染的玉锁，怎么会这样，他不断问自己。

刚才他抱着顾盼，所有医生却都朝他摇头，耳鸣声阵阵，他却不信顾盼死了。

在他的坚持下，顾盼被推进急诊抢救。

好像只过了一秒，又好像度日如年。

“顾盼家属。”

江斯屿神情恍惚，抬眼看着医生，医生避开他的眼神，叹息了一声：“我们尽力了，你节哀，患者胃癌晚期，即便不跳楼，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她身上掉出一张名片，是卖墓地的，她应该早就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只是，”医生的眼神带上迟疑，他看着连魂都丢了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家暴的样子。

医生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她身上有密密麻麻的旧伤，应该遭受过极大的虐待，而且她的身体是被改造过的，常年吃药的副作用毁了她的胃，需要报警吗？”

江斯屿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他只记得他轻飘飘的说了句不用，医生鄙夷的目光便落到他身上。

他只是不想让顾盼被解剖，观赏，他会查清楚。

他浑浑噩噩走在街上，顾不上旁人看着他异样的眼神和阵阵惊呼。

他捏紧那张名片，开车便朝着上面的地址冲去。

窗外风景转瞬即逝，他却满脑子都是顾盼的笑脸。

十五岁顾盼来了月经，他率先发现，红着脸替她买东西，熬红糖水，顾盼同样红了脸，小声和他道谢后躲进被子里怎么叫都不出来。

十八岁顾盼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尖叫着拥抱，又害羞的弹开不敢看彼此。

二十岁顾盼从烂尾楼跌落，他日夜照顾，把害她的人送进监狱。

二十六岁他们成婚，一朝巨变。

他恨顾盼，恨顾盼在他失去一切时抛弃了他。

他好恨顾盼，这六年他一天都不敢忘，他每天默念顾盼的名字，他一定要让她后悔，让她亲口对着他说，她知道错了。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功成名就，厉鸣失去了一切，为什么顾盼的眼睛还是看不到他。

他故意和白芊芊亲近，想看顾盼痛不欲生，可她没有。

她和厉鸣成婚六年，他却守身如玉，对白芊芊没有丝毫僭越。

他好恨，恨她的绝情。

他好恨，恨自己竟然还爱她。

他还打算长久的折磨她，今天他早就准备好了人造心脏给白芊芊，他合同里早就写过了，今天对于顾盼，只是一场身体大检查。

为什么，她会和厉鸣一起，从楼上跌下。

她应该已经打上麻药，骂着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昏睡过去。

那样她醒来，就会和从前一样，瞪他，骂他，怎么都好。

为什么她死了，成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