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就吃点吧,肝癌晚期。”
他快死了。
他原本打算去死的,可现在他不想死了。
上天在和他开玩笑。
他不相信任何人,亲自去查傅家,发现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傅盼喜欢画画,已经开了属于自己的绘画展,他一一看过去,看到她最新的一幅。
画里的女孩满是痛苦,脑海里的小人蜷缩着,整片色调全是黑与红,名字叫影子里的人。
他把江家最后的房子卖了,花所有的积蓄买了那幅画。
交易那天,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见画家本人,终于在他的盼望下,顾盼出现在他面前。
他欣喜的迎上去,“盼盼,你来了,我能看懂你的画,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顾盼漠然的看着他,她发现这辈子她们都在错过,她们从来没有同频过,包括现在。
她的情绪毫无波动,看着江斯屿语无伦次的和她说他最近的生活,
他根本认不出她和妹妹的区别,她只觉得可笑,约定的见面时间结束,她毫不犹豫的站起身。
江斯屿艰涩的叫住她,“盼盼,”顾盼没动,江斯屿走到她面前,红了眼,“我得了肝癌,是晚期。”
顾盼依旧面无表情,“那你节哀,最近吃点好的吧。”
她很想同情他,也很想关心,但她好累,她做不到。
曾经她以为她们的错过是人为,是老天不长眼,可她现在明白了,是因为江斯屿不相信她。
她们之间,本就是一个错误。
江斯屿眼里的光熄灭了,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盼盼,我……”
顾盼没等他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
那天之后,江斯屿开始像个愣头青一样追傅盼,他早上送早饭,晚上送温暖。σσψ
她采风他便装作偶遇,她钓鱼他就坐在一旁陪同。
顾盼烦不胜烦。
又一次画画时撞到所谓偶遇的江斯屿,顾盼占据身体主动权,放下画笔,平静的看着他,
“江斯屿,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江斯屿垂着头,依旧自说自话:“盼盼,今天的天气真好,和咱们从前上大学的时候一样”
“江斯屿,我不记得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江斯屿沉默,“医生说我活不过一个月了,你就当骗骗我,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盼盼就死在我面前,我知道。”
他恍惚了一瞬,又重新手舞足蹈:“盼盼,是我江斯屿,咱们结婚六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自言自语:“不对,我们刚订婚,你看我这记性,胡乱说什么呢。”
江斯屿陷入混乱,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他的精神也出现了异常。
顾盼收起画板,她不再试图和江斯屿讲道理,而是把他带到墓园。
她刚准备回家,江斯屿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盼,我要走了。”
顾盼没动,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她心里十分平静,“好,我也要走了。”
江斯屿看着顾盼的背影,他攥紧那块玉,将他没凑齐的另一个玉锁拿出,残缺的玉冰凉,他没犹豫,塞进口中。
血瞬间嘴唇落下,从滴滴答答变成呕血,他脸上的痛楚一闪而逝,半跪在地上。
他没有在让顾盼回头看他,只是贴上冰冷的墓碑,顾盼的照片笑得依旧灿烂,他轻轻抚上,带着无限的眷恋:“盼盼,我来了。”
他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曾经,他牵着顾盼的手,两个人一个拿着一半玉锁,发誓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顾盼听着身后没了声息,她转头看着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