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了什么?”
“没有多说,只让父亲先入王庭觐见。”丹增并未多说什么,他也问不出来。
朵尔罕从掌间抬起脸,冷声道:“我朵家女儿好好的一个人儿,进了王庭,就死了?!”说罢,想了一想,站起身,看向对面的朵阿赤,“妲儿定是被梁女害了,我们可借此向呼延吉讨要说法,惩治梁女。”
朵阿赤脑中突然浮现江念言语常笑的样子,有些不信那样一个人会要人性命。
朵尔罕仍絮絮说着:“机会难得,正好以此为契机将那女人除掉。”
他不仅要联合夷越的上姓,还要将消息散布于市井,把事情闹大,呼延吉就算再宠那女人,也不得不拿她平息民愤。
“父亲!妲儿死了!”朵阿赤说道。
朵尔罕除了在刚听到女儿死时,面上有一丝惊愕和猝不及防,再没有过大的表情。
朵阿赤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哀戚,可他的面容像被蜡皮封存了一般。
不过几息,妲儿尸骨未寒,父亲就开始以妲儿的死另做文章,一股子寒意从朵阿赤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外面天还晴着,他却止不住地发冷。
朵尔罕叹息一声:“妲儿的死,为父不难受?可她人已死,不是哭两声就能把人哭活的,不如借她的死给朵家带一点益处,妲儿活着的时候最懂为父的心,是你们这些孩子里最省心的,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想来她九泉之下也是欣然。”
有价值?怎么才算有价值?成为你手中的刀刃才算有价值?当然,这只是朵阿赤内心的想法,他没敢诉出于口。
“行了,你就在家中。”朵尔罕叫丫鬟进来伺候更衣,想起一事,叫住正待离开的儿子,“我问你,上次大王宣召你入王庭,可是说了什么?”
朵阿赤愣了一瞬,摇头道:“没说什么要紧要,大王只是问了些东境之事,我也答不上什么,说了没几句,王就叫我退下。”
朵尔罕“嗯”了一声:“去罢。”
“是。”
……
朵尔罕乘着自家马车,行到王庭前。
车夫的声音响起:“老爷,快到王庭大门了。”
朵尔罕端端坐着,说道:“不必停下,直入王庭丹墀。”
车夫应是。
走了一会儿,马车突然一顿,车外再次响起马夫的声音:“老爷,车被拦下了。”
朵尔罕掀起壁上的锦帘,往外看了一眼,立于车外的正是阿多图,同上次的恭敬态完全两样。
“朝臣车驾不得擅入宫禁,烦劳朵大人移步下车,徐行入殿。”阿多图扬了扬下巴,说道。
朵尔罕盯着阿多图看了看,沉声道:“自当如是。”手将车帘狠狠一甩,在仆从的搀扶中下了马车,一甩袖,从阿多图身边经过,步入王庭。
朵尔罕走到丹墀下,无人迎他,不得不独自上阶,走到议政殿前。
丹增候于殿门前,见了朵尔罕,上前两步,说道:“朵大人移步入殿,大王已候多时。”
朵尔罕一脸悲戚道:“容老臣整肃冠带,纵使悲恸也不能在大王面前失仪。”
丹增敛目不语。
朵尔罕拿袖拭了拭眼下不存在的泪珠,理了衣襟,这才进到殿中。
才一入殿,趋步到殿中,恨不能顿首泣血:“求大王替妲儿做主,她虽不如梁妃身份高贵,可到底是我夷越子民,老臣最为宠爱这个女儿,她也最得我心,不求大王额外抚恤,只盼得个公正了断。”
说罢,以抽拭泪。
“朵大人节哀,先起身,谁也没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有关事情头尾,本王道与你听。”呼延吉说道。
朵尔罕并不起身,取下冠帽,放于身侧,说道:“伏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