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更衣室,训练馆的操场上没?几个人,冬风那?个吹,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的头皮吹掉一样。
虞笙轻咳两声,接了电话,“喂,妈怎么了?”
那?边听起来很?吵,周围熙熙攘攘的好像阮云站在菜市场一样,“你除夕不回老?家??”
她低头踢着脚尖的石子?,小声说:“没?买到票,应该回不去。”
“我明天开车去接你。”阮云女士不容置疑地下了死命令。
虞笙愣了下,一股厌世感忽然从心?底钻了上来。
她真?的烦透了母亲这种下达通知一样的语气,她又不是她下属,为什么老?是这样和她讲话。
她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不被人认真?对待的样子?,但或许是认识陈砚泽之后被他惯出来的小毛病又开始作祟。
“除夕你们训练馆放几天假?”阮云问。
虞笙提不起一点兴致,“两天,大年初二?复训。”
阮云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领导气质此刻全都洒在了她女儿身上:“这样,你现在收拾东西,我今晚开车去接你,大概凌晨三点半到,你爸给我发了你住的地方的位置,等初二?早上我送你回去。”
虞笙觉得?很?累,她抬头看了眼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虞笙,你听到没??”阮云问。
虞笙语气没?什么精神,“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你现在刚下晚训吧,你爸把你训练的时?间表给我发了一份。虞笙,学舞蹈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轻松,不是随便甩两下胳膊就能拿到老?师高?分的。这样,我在临宜这边认识了几个专门带高?三生的舞蹈老?师,他们带出的学生有考上985的,到时?候等你回了临宜跟我一起上门拜访一下人家?。”
有时?候虞笙都在想,阮云这张嘴不去参加辩论赛真?的可惜了。
“你别给我磨磨蹭蹭的,知道没?。你去了湘恩之后和你外婆外公通过一次电话吗?你也没?给你爷爷奶奶打过一次电话吧,过年都不知道向长辈问好的吗?还有你买那?新年礼物花里胡哨的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没?必要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只要文化分过六百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听到没??”
虞笙叹了口气,闷不吭声的,不回她的话,任由她在那?边絮絮叨叨个没?完。
以前自己还经常嫌弃父亲啰嗦唠叨,重复了一百遍的话不停地翻过来覆过去地说,好像车轱辘一样。但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虞劲秋说的那?些话貌似和阮云说的话不一样。
一个是害怕自己穿不暖吃不饱的唠叨,另一个则是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
谁更爱自己这其实一目了然。
耳边阮云的话还在继续着,这时?虞笙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小区保安对她礼貌地笑了笑,看到她在接听电话后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为她打开了门。
虽然知道这都是保安应该做的,但虞笙心?里忍不住发散思?维。
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开心?,为什么母亲却?听不出来呢,还是说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有时?候觉得?阮云就是喜欢从贬低自己这件事上找乐趣。
虞笙慢慢走着,小区的路灯都正常运作着,照的一方小天地都是亮眼的。
周围寂寥无比,她低着头,忽然发现路灯下飘起了点点白光。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又下雪了。今年下雪的次数好像很?多,降雪降得?格外频繁。
忽然之间,她想起十几天前自己刚到北京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