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地说:“你要是觉得这里好,就留在这。祝龄只是不想你出事而已,没有非要你回去读书。”

江临不回答,林千山也没有跟他熬时间的耐心,转身要走,忽然听身后人短促地喊了声:“你――”

“嗯?”林千山停步,给他机会。

他不是听不出这声里浓到溢出来的嫉妒和抵触,甚至还有点不服气,但他答应过祝龄,要把江临带回去。

“你、”江临顿了顿,古怪地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卑微,敏感,明明很渴望得到关怀,又非要套上一层满不在乎的壳子。

林千山一眼就能看透他,只是勾了勾唇:“是的。”

江临那层别扭的外壳一下子碎掉半边,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说:“我不想欠他太多。”

“是吗?你的班主任说你成绩很好,在重点班数一数二,上重本不成问题,你以为在黑工厂打工回报他更好,还是出人头地,给他一辈子平安富足呢。”

江临一颤,被压得抬不起头,他看见自己肥大的裤子和不合脚的鞋,还有磨出茧子、关节总隐隐作痛的手。

“我可以资助你。”林千山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带什么感情,但也并不冷漠:“以林氏企业慈善基金会的名义。”

江临默然抬头,将视线从自己转移到林千山身上,惊觉面前的人早已不是半年前那个没正形的富二代。

换句话说,无论林千山是纨绔还是林总,都是唯一给他逃出黑工厂机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