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买肉的人是你,打肉带进来的人也是你,难不成这五十斤肉会飞了?小桃,记下来,一会儿一起算账。”

又没过多会儿,斜阳又发现了问题。

“糖的数量也不对,不是少了,而是多了,世子妃,我们武安侯府掉进蜜罐子里头了,每隔三日就有两斤糖?”

糖是精贵物,也是个稀罕物。

用季臣川的一句话来说,这里的治糖工艺有限,精糖还不能足量生产。

寻常人家有那么一小点,便能称霸整个村庄的了,更不用说三日用两斤的,说句不好听的,宫里的圣上也不是这么用糖的吧?

那婆子听到这里,脸色又白了一层。

紧接着斜阳又查了下去,只是每报出一个,婆子的脸便灰败一次,直到最后,一支五十年的野山参被这老婆子给黑了去,就连季吴氏也不谈定了。

野山参啊,还是一支五十年的野山参,就连季大夫人也不一定有的啊,她一个小小的婆子居然给贪墨了?她,好大的胆子啊。

一时间,这里的空气变得安静了起来,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盯着她,她这下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婆子也发现了不对,哪里还顾得了脸上的疼痛,颤抖的说。

“不,不是的,我没有,大夫人我没有,是他,是这掌柜的在说谎,老奴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大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那掌柜的也不是好惹的,一把把账册甩了出来,指着那上头的画押。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你亲手摁上去的,你这恶奴,休要把祸事往本掌柜头上甩。”

婆子啊的一声大叫,伸出手来照着那掌柜的就要抓去。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的,这山参是孝敬给我的,是希望下次我武安侯府去你那里采买的时候多弄点儿银子出来,是你要打点我的,我,我可是上了你的大当了。”

这婆子与那掌柜的开始互撕了起来。

一个说是她贪墨的,一个说是给的孝敬的,又或者是这二者之间皆有,但这个时候了,谁对谁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的处置。

林轻君看向那个脸色铁青的季吴氏,只怕她也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可以拿捏的下人,却反过来贪了她的东西吧?

她笑道,“大伯母,你看这事儿如何处置?”

这婆子是她的人,自然也得由她来处置,她不过是个新妇,可万不能背上一个重责下人的名头啊。

季吴氏听到这里,本能的想要开口“乱棍打死”,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季吴氏再次看向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咬碎了一嘴银牙。

好啊林轻君,她这是要让她亲自处置了这狗奴才啊?明明事儿是她查出来的,可是责罚人的事却落到了她的头上?也就是说,她林轻君一身的清,可她这个季大夫人背上了骂名?

季吴氏的手指紧了又紧,最后只能咬牙道,“轻君啊,你这说的什么话,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切由你来做主吗?至于这个贪墨家主东西的恶奴,你想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林轻君听到这里,又笑了。

季吴氏打的主意她清楚得很,不就是想要让她背上骂名吗?

但这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傻子,而且她主事庶务的手段,一点儿也不比她差。

林轻君挑挑眉尾,清冷的目光看向那个脸色惨白得没有人样的婆子,朗声开口。

“你听见了吧?这就是你的主子,我原本想要把这事儿送到你主子的手里,希望她能够看在你这么多年效忠的份上饶过你的。”

“可是啊,你主子不要你了,她要让我来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