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君摇头,不答反问,“那依世子看呢?”
季臣川却是轻轻一笑,“依我看,萧原并非善类。”
林轻君震惊,他怎的会有这样的看法?她还以为他跟别个一样,都认为萧原是寒门学子正人君子呢?
林轻君唇角微笑,“愿闻其祥。”
季臣川也毫不客气的说道,萧原看上去不错,听他的身世也足够让人同情可怜,为了读书科考,吃了不少的苦,甚至在连只毛笔都买不起的情况之下,自己自制了一支,甚至在有银子买好笔的,这支破笔依旧带在身边,看上去是个知恩感恩之人。
可实事,他觉得并非如此。
“他跪在私塾面前,或许,他这读书的资格不是求来的,而是那私塾先生没有法子才留下来的。”
萧原他是块读书的料又如何,可是他家里根本付不起束修的银两,就算是再可惜,那也只能忍痛了。
可萧原却跪在他学堂面前不眠不休, 这或许不是那位先生感动的, 而是他怕别人说他心狠,说他身为先生却没有怜悯之心,萧原这是将先生架在火上烤,让他不得不收他入学。
还有,他只顾着读书,却丝毫不顾及他父母身子,听说,他在家时,除了读书之外其余的毕不管,为了自己能够吃得好有营养,他甚至还让自己的父母每日给他颗鸡蛋。
第四十章 回头,看看他吧
鸡蛋在京城人中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相比起鲍鱼鱼翅燕窝雪蛤来,它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鸡蛋在庄户人家,尤其是像萧原这样的穷苦人家,多一个便多一文钱。
为了这鸡蛋,农妇们精心的伺候着下蛋的母鸡,甚至割新鲜的草给它吃,就是为了它能够多下几个。
鸡蛋也不是刚下就卖的,而是往往要存上一个月的时间聚到一起了,个数够了再卖。
还有那老母鸡,也并非是所有的母鸡都能活到下蛋那一日,所以,这鸡蛋于庄户人家来说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就算是家里富裕的,也舍不得整日的吃这鸡蛋。
萧原家已然穷成那样了,可是他还是让他的母亲给他每日一个鸡蛋。
他的眼里只想着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鸡蛋留给他的下水劳作身子不适的父亲,也没有想过留给整日替别人浆洗手上一层老茧的母亲,他独享这枚鸡蛋。
“可见,他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忠义。”
相反,他萧原就是个活脱脱的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辈。
如此的萧原,绝非女子的良人。
季臣川漆黑的目光看着林轻君,她啊,可莫要傻了,萧原他不是她的良人,还有,他现在与林映雪私下苟合,更是听信了林映雪的话觉得你是个恶毒的庶女,这更是不能相信他了啊。
林轻君,这一世,她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啊。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看清萧原是怎样的男人,好让她逃出这个牢笼。
林轻君被季臣川看得莫明其妙。
“季世子,你怎么了?”
季臣川轻咳了声,“没,没什么。”
他暗自骂自己方才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吓到她了?可是她这样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对吧。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他是真的怕她落得上一世尸首分离的下场,而且,死之前,她还唤着萧原的名字。
她,就真的不能回头看看他吗?他其实是一直站在那里的,只要她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他。
季臣川摇头,情绪低落了起来。
林轻君更觉得异样了,只是她刚想说什么,那边便又传来林映雪与萧原的声音。
“映雪,你听我说,只要我能见到闻太傅,我就能替除了那角子巷的母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