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御书房内。

那道明晃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跪在当中的年轻俊美又病弱的男子。

许久过后,才慢慢走下去,将他扶起。

他捏了捏手臂,比想像中的还要瘦弱,眉头皱了皱。

“是让你去青云山修养,又不是让你去糟蹋自己,你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这让我,如何与你的祖父交代啊。”

季臣川顺着他的手力,站了起来。

不过,他可不轻易的认为眼前的这个圣上真的是想要给他祖父一个交代,若真是如此,那他要交代的事情岂不是多了去了?

比如,那个早已死去的将小公子。

但他面上不显,只道,“圣上,这都是臣该做的。”

圣上听到这里,无奈一笑。

“小川,我们之间,必须得这样说话吗?你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圣上的目光变得长远了起来。

“你小的时候,那叫一个胆大包天啊,居然敢伸手问朕要那块令牌?”

“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可却又是那般的理直气壮?朕的皇子们,哪怕是阿诚也没有那般过。”

圣上笑了,他尤记得那个精致得不像话的小娃儿,还没有他的大腿高,可是却如同一个小大人似的站 在那里,用着一双漆黑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他只跪下来请了个安见了个礼,随后便伸手问他要那令牌。

“那个时候,上京多少公子想要,可是,他们连走到朕的跟前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倒是说说,朕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他们呢?”

“哼,那些个人啊,还真的自以为是什么侯府,什么王爷的继承者,可到头来,他们还不是借着祖上的名头逼朕的?”

“可是,他们越是逼朕,朕便越是不给,甚至,还要毁掉他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那一年, 不仅被送出去好几位贵公子,他还收到了许多的意外。

比如,那一叠叠比他折子还要厚的银票,随便抽出一张来,都是一个四品官一年的开销。

“朕也从来不知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这般多的东西?”

“朕在这里励精图治,呕心厉血,可是最后却便宜了他们?”

说到这里,他手握成拳,眸子里满是凌厉之色。

龙颜不一定要大怒才让害怕,有时,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小小的眼神,也能叫人肝胆具裂。

若是林公公在这里,一定会吓到跪地大喊“圣上息怒”之类的话,可是季臣川表现得却十分平静。

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见过比龙颜大怒更叫人害怕的事情,更何况,他很明白,圣上与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叙旧的,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呢?他等着圣上的下一步。

果然。

“小川,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季臣川勾唇微笑,来了。

他恭敬的回答,“一切听圣上的。”

他能怎么看?他说把这个太子往死里打,这成吗?他同意吗?

他也就是这么一问,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他的意见。

圣上听到这里,嘴角有些抽,也有些咬牙。

这孩子,怎的过了十五年还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他气恼了。

“你说听朕的,那你为何要在朕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怎么,是耍着朕好玩的吗?”

这小子可是真的聪明啊。

太子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气,宁贵妃也以为她有个好算计。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早在他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