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小时候陪妈妈逛街,小朋友没什么耐心。关玥儿不停问母亲还有多久回家,母亲都告诉她十分钟。

每次询问就是回答十分钟,摆明了是忽悠小朋友毫无时间观念。

可现在分分秒秒都如此沉重,关玥儿真心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个她想象中的“十分钟”。

上一刻他们还肌肤相贴在做爱,这一刻秦尉廷的存在,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中直接抽离掉了。

油然而生的恐惧又掩埋了那股落差感,她好害怕,害怕到四肢冰凉,关玥儿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就在熟悉的环境中,安安稳稳地躺坐在沙发上,四肢也没有被完全束缚,只是秦尉廷的存在忽然消失罢了。

极度的不安全感充斥着胸口,关玥儿从未没有那么害怕被他丢下。陌生的分离焦虑在无限放大,她只贪婪地渴求任何肢体接触。

最令关玥儿崩溃的是,长时间暴露在同一种气味中,会导致嗅觉疲劳。

她逐渐感知不到,内裤上秦尉廷的气味,就连臆想中的男性麝香味都闻不到了。

“嗯!呜呜……”关玥儿急得要发疯了,实在控制不住恐惧又难过的眼泪。泪水和嘴角溢出的口水,进一步浸润了他的内裤。

慌乱诱使了肾上腺素在体内肆虐,加重了她的头晕目眩。

此时,假如有什么更强势的约束,比如口枷,比如手铐,再比如绳缚捆绑,能够完全限制住她的嘴巴和四肢,坚实到让她无法动弹,或许心中也不会那么空虚。

可偏偏就是如此松散的约束虚虚掩在脸上的布料,她随时可以松口,还有聊胜于无的手腕束缚,全靠她的自觉服从。

只要关玥儿想,她立马就能恢复视线,就可以张口说话。

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失去“很疼很爽的奖励”。

她简直不敢相信,秦尉廷能这般轻易地在精神层面操控她的喜怒哀乐。

他们并非严格意义上的DS关系,但有的人生来就有成为支配者的潜质。

没有疼痛,没有触碰,与纳入式性交更加无关。心理上的剧烈煎熬,足以将她折磨到死去活来。

关玥儿太轻敌了,因为没有哪一刻,她有如此迫切的欲望去喊停,可以结束一切的安全词几乎要冲破嘴边。

内心的挣扎达到了顶点,在她准备投降的最后之际

秦尉廷终于回来了!他居然就在身后!

关玥儿披散的长发,被他抓成一束马尾辫,灵活的手腕旋转了头发一圈,将她仰起的脑袋向后拉扯,随即轻吻落在了她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上。

“哼……嗯!”她重重哼出了满足的鼻音,激动到落泪。

如释重负的安全感,重新灌满了心房。

关玥儿即将被拖入漆黑的无底洞,头皮传来的真实拉拽感,又将她倏忽拉回了现实世界。

秦尉廷在亲哪,她都无所谓了,重点是他还在身边!

关玥儿真的绝望到还差一秒就要放弃了,如今迅猛涌现的快活,让脊背刹时激起了鸡皮疙瘩。

最不经意的亲吻,最细微的皮肤接触,全部变成了甜美舒适的电击,令她依赖到了极点。

男人所给予的强大安全感,在一瞬间淹没了所有焦虑,霎时冲散了阴霾。

秦尉廷平时给她的安全感,已经如同氧气般习以为常。

只有在强行剥离又再次施与后,关玥儿才知道她是有多么贪恋,这份熟悉到无法感知的安全感。

她抬起手就想要拥抱,分离焦虑促使她急切地渴望肌肤之亲。

“嘘”在一片黑暗中,秦尉廷刻意压低了沙哑的声音,仿佛不愿破坏这片宜人的静穆。“还没结束呢,宝宝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