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眉眼之间的从容坚定,更比从前?多了几分。
“变是自然?的,人哪能不变?”董嫣微微一笑,“你呢?你还好么?”
“好。”他?点头?,目光稍稍柔和下来,“你应当也?知?晓我娶了妻,我娘子是我爹告老?前?替我做主的婚事,她人很温和,是世家女子,在诗文上?十分精通,于我而言,倒也?算是合意。”
两?人静了片刻,杨修目光微敛,语气却比方才轻了些:“董夫人,我这两?年,偶尔还是会想起你。”
他?顿了顿,看她未有反应,才继续道:“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我先前?那样?狂的一个人,竟在你这里求而不得,哪怕我已放下低你的心?意,可那时的感受却是真真切切会留在我心?里,很难忘记的。”
董嫣轻轻颔首,眼底没有避讳,也?没有尴尬,“我明白。”
“你不必解释。”她声?音轻柔道:“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难得的事,我没有见过你夫人,但想来她得你这样?评价,一定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愿你们白头?到老?,恩爱不移。”
“会的。”杨修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也?是真正放下了,“倘若你在清除疫病时有什么困难,可来找我,我多少能帮的上?些忙。”
董嫣点头?,她整理了下衣襟,戴好面巾道:“我该去寻荀军师了,不知?他?有没有找到配齐药方的法子。”
她冲杨修颔首别过,杨修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许久未动。
少年时的那份喜欢,就像是在他?心?头?吹过一阵风,而如今一切归于平静,枕边人虽不是曾付诸了满腔情意的人,却亦是结为夫妻后能够心?意相通之人。
这阵风,也?就只在心?底留下了一丝褶皱,不会忘记,但随着时间流逝,会被渐渐抚平。
傍晚时分,董嫣回到营帐,头?发已有些零乱,她褪下外袍,将外头?带回的药材一一检视后,又煎好药端入帐中。
郭嘉这一次倒也?安分,并未再出来,只半躺在榻上?,正捧着一卷竹简打发时间。
灯火将他?面容照得温柔,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已较前?两?日好了一些。
他?一听到脚步声?便?放下书?卷,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又忙了一整天罢。”他?的声?音并无?责怪,只是淡淡的关切。
“若军中将士们能好转,值了。”她将药递到他?面前?,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你今日发烧退了不少,只要按方子吃药,再休养几日,便?准你看舆图军报。”
她将药递到郭嘉跟前?,“今日药加了姜和甘草,没前?几日那么苦,乖乖喝完。”
他?接过药盏时,却将药放到一边,忽然?扯住她的手腕,“你也?歇一歇。”
他?轻轻一拽,将她拉坐到自己膝边,手从后抱住她腰身,下巴搁在她肩窝里。
“我怕你累坏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病中的疲倦,“你本就风尘仆仆跑了这么远,又担心?我,还要跑前?跑后操心?军中之事。”
她轻叹,倚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两?人相拥片刻。
“郭嘉。”她忽而出声?。
“嗯?”
“你要是再不好好吃药,我便?不让你再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