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动。
郭嘉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人,轻声问道:“你从前可跪过?这?么久?”
董嫣想了想,微微点头:“倒也是有的,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跟着我阿兄闯了祸,我们?俩人都被我爹罚跪。可那时?候年纪小,跪着跪着就哭了。”
他?低笑了一声,想着董嫣小时?候被罚跪时?边跪边哭,那该是什么样的,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那你现?在怎么不哭?”
董嫣抬眸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是理所当然的神色:“因?为你在啊。”
院中静谧无声,唯有烛光微晃,将她的侧面容映得柔和动人。
郭嘉凝望着她,片刻后?,他?缓缓笑了,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傻丫头。”
董嫣并未躲开,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似是撒娇般蹭了蹭他?的掌心,反驳道:“我很?聪明的。”
“阿嫣。”郭嘉失笑,他?低低地唤她,本想握着她手温存片刻,却?听她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了一声:“嘘,你听。”
“是你爹来了吧。”
随着董嫣话音落下,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郭母低声说话的声音,“我早就和你说了,你偏不听,大郎,无论如何奉孝是你的亲儿子,那姑娘我看也是很?好?的......”
“好?了好?了,不必多言。”
郭父快步走来,他?面色仍然十分严肃,见郭嘉和董嫣依旧跪着,神色似乎只是微微松动,却?看不出太多波澜,“你们?还不起来?”
郭嘉眼神动了动,却?没有起身,“爹,你......”
郭母担心儿子若非得要?丈夫将那话说出口,丈夫又要?生气,便忙打断了郭嘉:“哎呀,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你爹这?是答应了,他?会去的。”
郭父没有反对,只是狠狠瞪了郭嘉一眼,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喝着茶。
“儿子谢过?父亲。”郭嘉双手交叠,合于额前,恭恭敬敬向父亲叩首。
郭嘉和董嫣二人同郭嘉的父母一起用了一顿晚饭,郭母没有将十岁的小儿子也带出来,便是想要?在这?并不算长?的时?间当中,尽可能地多了解自己这?个十年未见的长?子,还有初次见面的儿媳。
这?一顿饭的时?间里,郭父并没有怎么说话,郭嘉也明白,父亲心中的芥蒂并不是他?跪了那几个时?辰便能完全消解的,他?只是同意了郭嘉和董嫣的这?门婚事,同意了带着聘礼去董家下聘,而他?们?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也许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磨平。
郭嘉与父母说定,三日之后?便是吉日,请爹娘和自己一同带着聘礼到董府去提亲。
他?心中高兴,本想多喝几杯,可他?知道,父亲一向不喜自己饮酒,好?不容易说动的父亲,绝不能再前功尽弃,便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愉悦,从善如流地和母亲一来一往地对话。
用过?饭后?,二人便离开了郭家,郭嘉与董嫣骑着马,走在回许都的路上,郭嘉看着董嫣骑着的那匹小白马,白马眼下一点嫣红,他?对董嫣道:“我们?这?样走在路上,就好?似你我同行洛阳的那段日,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何时?能到洛阳,如何能快些到洛阳。如今许都局势,要?考虑的,确是数不胜数啊。”
郭嘉其实更爱在乱局当中厮杀的感?觉,当他?用自己的才智在战场上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局,抑或是指挥着军队将敌军困于股掌之中时?,他?会觉得快活,他?会觉得自己本该如此活着。
可谁说他?就不会想念那些无牵无挂、毫无顾忌的日子呢?
同归洛阳的那些日子里,当时?只觉危机四?伏、困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