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周序程去而复返,站定在我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甄纾妍。”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咽下喉间的铁锈味,想扯出一个笑,却失败了。
“如果我说,这只是个巧合,你信吗?”
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掼在身后的树上!
巨大的撞击让我眼前一黑,几乎窒息。
“巧合?”他嗤笑,眼底是翻涌的暴戾,“你把我当傻子?”
后颈的伤口裂开,温热的血顺着脊背滑下。
我看着他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忽然失去了所有辩解的力气。
他松开手,任由我滑落在地,然后抬脚,狠狠踩在我刚才开手铐时被铁锈割破的手腕上,用力碾磨。
我疼得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额发。
“说,你处心积虑接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
他显然不信。
周序程转身,直接夺过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削掉了地上一个绑匪的耳朵。
惨叫声顿时响彻仓库。
他踩住那人胸口,匕首尖抵上对方眼球:“她指使的?”
那绑匪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指向我。
“是……是她是她!都是这位甄小姐!她说给我们钱……让我们毁了那个女的清白……”
“你血口喷人!”我失声厉喝,却被他的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序程眼神一暗,反手就用匕首柄重重砸在那绑匪的太阳穴上,对方哼都没哼就晕死过去。
他走回我面前,缓缓蹲下,冰冷的匕首面拍打着我的脸颊。
“甄纾妍,你总是不听话。”
他语气平静,“你碰了不该碰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对旁边手下淡淡吩咐:
“既然她总是盯着不该盯的,听见不该听的,那就让她彻底清静一段时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地上粗暴地拖起来。
下一刻,一记沉重的耳光猛地扇在我左耳上,紧接着右耳也被狠狠击中!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嗡鸣的死寂,所有声音像是被潮水吞没,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寂静。
我的耳膜坏了!
我再也不能听琴弹琴了!
“不!周序程!你不能……”
我疯狂挣扎,却连自己的哭喊都听不见。
他却只是冷漠地转身,唇瓣开合,说了句什么。
我读懂了那句无声的话:“带下去。”
“周序程!我十年前就不该救你!我宁愿你当时就死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却连一个音节都听不到,只有耳膜撕裂的痛楚真实存在。
他离开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停留。
我被两个人强硬地拖拽着离开。
脑中最后清晰的,是他曾经在我弹完琴后,从身后拥住我,吻着我耳垂说过的话:
“纾妍这双耳朵,生来就是为了听音符的。以后我要一直保护你,绝不让半点杂音吵了你。”
十年前,我把他从地狱边缘拉回来。
十年后,他亲手将我推入了永恒的寂静。
我被扔进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双耳依旧嗡鸣不止,血湿透了衣领。
不知过了多久,心腹才悄悄找到这里。
他对着我说话,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他嘴唇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