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情深,齐声却是做不来撒娇讨乖这种事的。他默默扒了两口饭,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唐安:“你春娘姐姐是、是不是又给了、给你糖?”
唐安听见这话,眯着眼防备地看着他,伸手捂着口袋:“干什么?”
齐声伸出手:“给、给我,你不能再、再吃甜的了。”
唐安才不干,她丢下筷子,下了桌一阵风似的冲回房间,把门一关,老鼠藏粮般把糖偷偷摸摸藏起来,过了好一阵,才开门坐回桌前。鼓囊囊装着糖的兜已经瘪了下去。
她瞥了眼齐声,见他皱着眉头盯着自已,本来七分的气势立马弱了六分,心里虽然害怕,嘴上却强装镇定道:“春娘姐给我的……”
她声音小,“我”字却咬得重,如同小孩子护食,带着点儿“你想吃糖自已去找春娘姐姐要”的意思。
她说完,又像是怕齐声生气,屁股蹭着板凳,朝唐英身边挪了挪,右手死死抱着唐英的手,换了左手拿筷子吃饭。
唐英看不见,但听声音也知道唐安没听话,把糖藏屋里了。她道:“奶奶知道你爱吃糖,但是你要听哥哥的话,牙好之前,春娘姐姐给你的糖可不能再吃了。”
唐安知道奶奶这是在护她呢,猛点头:“嗯嗯!我听奶奶的。”
齐声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洗过碗,天也黑暗了下来。唐安点燃油灯,在屋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唐英靠在床头,眼睛闭着,像是快睡着了。
齐声把家里收拾妥当,站在院里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夜色,而后换了身衣服,戴上笠帽,一个人悄悄出了门,不知道准备干什么去。
夜色深,沿路的门户门窗都透着光,路上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正合了齐声的意。
他独自来到姚春娘撒下稻种的田里,下田拔下长好的秧苗捆成捆,拎着秧苗赶去了河沟边姚春娘的水田,挽起衣袖裤脚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