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地看着我。

被救上来后她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

如果不是装哑巴，我早就被卖掉了。

苏思芮很清楚我们这些小孩的处境。

她捂住我嘴一字一顿的说：「小光，不要说话。」

我哭着抱紧她。

我很害怕。

害怕被发现自己装哑巴。

更害怕苏思芮差点死掉。

我不敢想，如果她死了，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因为和苏思芮交好，我能走出那个小院。

能去苏思芮家。

但依旧被困在那个村子。

抬头就是巨兽的血盆大口。

去过几次，我就不想回那个小院了。

我求苏思芮，她只能求她外婆，求她舅舅。

苏思芮的外婆看我时目光怜悯，还有无能为力的哀叹。

外婆和舅舅母子关系不太好。

每一次舅舅来，都会挨外婆的骂。

外婆不让他进门。

但是为了苏思芮，为了我，她试着去和自己的儿子好好说话。

苏思芮的舅舅虽然恶，但挺孝顺的。

我不清楚他怎么和团伙里的人协商的。

我得偿所愿，离开了那个小院，住进苏思芮家。

不用再乞讨再偷窃了。

苏思芮舅舅轻轻踹了她一脚：「臭丫头，屁点大就知道给自己找童养夫了。」

「虽然是个哑巴，但这小模样一看以后准是个帅小子。」

「哑巴配残废，你俩也是天生一对了。」

我不懂童养夫是什么意思。

苏思芮显然也不懂。

苏思芮的外婆经常骂她舅舅，骂村子里的那些人：「人丧了良心，就是狼心狗肺的禽兽，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早晚会遭报应的。」

老人的眼被岁月染得浑浊，藏着太多的故事和伤痛。

每一次望着我和苏思芮都会露出悲悯的眼神。

她问我记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

记不记得父母的名字和样子。

我摇了摇头。

两年了，又因为自己太小，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是父母和姐姐的名字我记得。

我每天都在心里念一遍。

怕忘记。

16

和苏思芮的重逢是我始料未及的。

当初回到家，我根本不愿意去回忆走丢的那五年。

即使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有苏思芮。

那时分别，我想以后永不再见的。

却没想到她来找我了。

因为我骗她：「你好好读书，以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我们会见面的。」

她信了。

考完高考就来见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