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哭得还凶。

我当时不明所以，还嘲笑他胆小。

事后，周京泽才认真告诉我：

“我怕我出不来了，以后没人保护你照顾你爱你可怎么办。”

那时的周京泽满心满眼都是我，甚至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想着的也是我。

我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落下，心中的那一丝执念也彻底消失殆尽。

已经够了。

我知道，周京泽曾经是真的爱过我，这就够了。

是我陷入回忆里七年，拿着曾经的爱来诓骗自己。

那不是爱，是执念。

这个想法一产生，我惊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我想，我大概快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周京泽出来后又昏迷了一夜才睁开眼。

他睁开眼，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只能自己摁下护士铃叫来医生护士。

他的身体不算好，医生叮嘱他要少吃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我飘在空中有些差异。

周京泽什么时候开始吃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了？

我不知道。

送走医生护士后，周京泽打开我的手机。

我飘了过去，看着他一页页翻看着我发出去却得不到回音的消息。

我一直以为，是他故意不回我的。

没想到，是何娇娇故意删除的。

一滴泪砸在屏幕上，他颤抖着手想要擦拭。

却越擦越多，直至满屏幕都是他的泪水，他才停下动作。

“对不起，小愿。”

“我很想你，小愿。”

他掩面痛哭，颤抖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不断传出：

“我一直都很爱你，却一直都在伤害你。”

“我以为，以为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和解。”

“刚闹掰的那两年我想要恨你，想要报复你，让你痛苦。”

“却发现我恨不起来。”

“我只能这样报复你，来满足自己愧对家族的心。”

“但我忘了，你也是受害者。”

“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明明都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却要把一切错怪在你身上伤害你？”

“你明明，明明无数次想要和我好好谈谈，我都做了什么？”

“你明明都告诉过我，我为什么没看到？”

“对不起，对不起，小愿。”

我看着他痛哭的模样，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帮他擦掉眼泪。

手却直接从他身上穿过。

我差点忘了。

我已经死了。

事到如今，即使真相大白，又能怎样呢？

半晌，周京泽才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通电话：

“把何娇娇给我抓起来。”

“还有，联系裴言，我想见他一面。”

做完这一切，周京泽终于停下泪水，脸庞坚毅，喃喃：

“等我。”

“小愿，你等我，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