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久到天上太阳初升,他才望着远方的一片白,拨了一通电话。

“查一下林菀。”

三天后,齐砚修又恢复成了那个高冷禁欲的教授,眼底的青黑消了些,下巴也光洁无比。

他早早起来,吩咐助理把林菀带来,又下厨房做了点浸月爱吃的三明治做早餐,还煮了杯牛奶。

恍惚间,他想起了新婚时,他每天早早起来做早餐,浸月起来后总会第一时间从身后搂住他的腰,甜甜地撒娇:

“老公你真能干,再也不用因为起不来饿着肚子练舞了。”

齐砚修一口一口咬着三明治,却觉得食之无味,整个口腔都是苦的。

可明明,从前和浸月一起吃的时候,两人都那么的开心。

林菀到的时候,他刚喝完那杯牛奶。

林菀怀揣着忐忑的心靠近,见他和没事人一样,心里便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在他身旁站定,手指无措地绞着裙边。

“齐先生,陈助说你找我。”

齐砚修捏起帕子擦嘴,举手投足矜贵得不行。

“嗯,有事要问你。”

“那天在我大哥病房,你在做什么?”

闻言,林菀眸中一抹欣喜转瞬即逝。

这些天她被勒令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担心齐砚修会从齐砚礼那儿知道真相,忐忑了好一阵子。

好在,好在他似乎并不清楚。

林菀轻咳了一声,眼眶瞬间漫上泪水,搬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

“齐先生,那天我看齐总的氧气罩上有只虫子,我怕出问题,就想着拿下来把蚊子赶走,并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她越说越委屈,“您当时一进来就推我,还凶我,让人把我抓起来,肩膀都被弄疼了。”

“肚子里的孩子才刚流掉不久,我身体本就没恢复好......”

“哦?是吗?”

齐砚修拿出一叠文件放到桌上,轻抬下巴,“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你的礼物,看看。”

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林菀喜不自胜。

她跟在他身边当了六年的助教,这是他第一次记得她的生日,还准备了生日礼物。

一叠文件,会是房产吗?还是...股权转让?

她真的像齐母说的那样,有机会取代江浸月吗?

林菀左胸口一鼓一鼓地跳动,她按捺住脑海中各种雀跃的情绪,矜持地拿起那厚厚一叠文件。

却在看见第一页上醒目的“罪证”两个字时,紧张得手一抖,文件散落了一地......

12

修长的指节轻轻在桌沿敲打,齐砚修淡淡道:“如何?喜欢么?”

林菀心里慌得不行,紧张得浑身抖若筛糠。

她甚至看都不敢看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纸张。

余光瞟到的那些照片,任意一张都足以令她整个人生都天翻地覆!

“齐,齐先生,您是在跟菀菀开玩笑吧?”

齐砚修微微偏头,狭长的凤眸扫过,定定地望着她,“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既然你不敢看,那我来帮你数一数。”

“访谈节目上,你故意在U盘里放了许多自己的私密照P图,诬陷说是浸月做的。”

“生日宴上,你主张浸月下药迷晕了你,并找了个老头来欺辱你,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人,我已经找到了。”

“生日隔天,你将浸月推下了楼,却说是她要打你,监控视频我已经调出来了。”

说到这,齐砚修停顿了一下。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与他有关。

他每一次都坚定地选择相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