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转过头,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天旋地转间,是巨大的声响,还有周围的人尖叫声。
姜南晚刚缓过来,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替她挡下一切的人,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他头上的玩偶头套掉落,露出傅砚昀惨白的脸,那脸上,已被鲜血染红。
姜南晚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傅砚昀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鲜血不断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红色浸染,只有姜南晚是清晰的。
他想溢出一丝笑容,告诉姜南晚他没事,让她不要担心,可是他没有力气。
他拼尽全身力气,只艰难地说了一句:“南晚,别哭。”
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姜南晚根本听不见。
傅砚昀也没有什么遗憾,在看到她哭着向他跑来的那一刻,他知道,他这一生是值得的。
傅砚昀葬礼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姜南晚站在墓碑前,百感交集。
周时韫站在她身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撑着伞,将大半个伞面都倾向姜南晚这边。
警笛声在墓园外响起时。
姜南晚没有回头。
林栖野红着眼圈走过来,声音沙哑得像含着沙砾。
“南晚,林书月被带走了。”
姜南晚望着墓碑上傅砚昀的照片,他笑得张扬,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
指尖的纽扣硌得掌心生疼,姜南晚轻声说:“知道了。”
法律最终给了林书月应有的惩罚。
故意伤害罪,情节严重,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林栖野去探监过一次,回来后对姜南晚说,她在牢里依旧疯疯癫癫,嘴里反复喊着。
“凭什么,傅砚昀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你不爱我?”
傅家老爷子在葬礼后找过姜南晚,递来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这是砚昀的东西,他遗嘱里说,要是……要是他走了,就把这个给你。”
老人的手抖得厉害,“这孩子,一辈子拧巴,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木盒里是一沓厚厚的信,收信人是姜南晚,却从未寄出。
从十八岁那年姜南晚第一次拒绝他的告白……
到他们后来在一起。
字里行间,是他藏了半生的汹涌爱意,笨拙得让人心疼。
最后一封信的末尾,他写:“南晚,我爱你,你能当我的新娘吗?”
姜南晚把信放回木盒,锁好,交给了周时韫。
“帮我收着吧。”
他接过木盒,轻轻放在书架最高层,然后转身抱住姜南晚。
“都过去了。”
一年后,姜南晚和周时韫在教堂举行了婚礼。
没有邀请太多人,只有亲近的亲友。
婚礼结束后,他们去了傅砚昀的墓地。
姜南晚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周时韫站在她身后,安静地陪着。
“傅砚昀,”姜南晚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他的眉眼,“我结婚了。他很好,会对我好的。”
“你说,希望我幸福。”她顿了顿,眼眶发烫,“我会的。”
起身时,周时韫牵住姜南晚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他们并肩走出墓园,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所有阴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