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之间,温舒月抓住洗手台,踉跄着站了起来,“我自己能走。”
然而今晚酒喝得太多,刚才又吐了这么一阵,她整个人都虚弱无力,头昏昏沉沉的,四肢却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她正懊恼着,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手臂。
她抬眸,江时闻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还认识我吗?”
大脑被酒精麻痹,她思考总是要慢半拍,半晌,她抓住了他逻辑的漏洞,“我刚刚……不是都叫你的名字了吗?”
江时闻唇角小幅度地弯了弯,但却像刚刚想起来一样,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宋相濡,“那他呢?”
温舒月跟着看过去,也反应了一两秒,“他……好像是宋相濡?”
宋相濡闻言,立马说道,“看吧,她认识我。我是她同学,我们今天一起出门聚会。我待会扶着她回去,把她交给你我也不太放心。”
江时闻没搭理他。
且不说宋相濡到底真的是不是温舒月的同学,就算是,就这样把醉成这个样子的温舒月交给别人,他也真的不放心。
想到这里,他垂眸,问她,“你跟谁走?”
“我……”
温舒月原本想说的是她自己能走,但当对上江时闻的目光,说出来的话完全就变了样,“……跟你走。”
得到她的回复,江时闻松了一口气,朝着宋相濡扬了扬眉,“听见了吗?”
说完,扶着温舒月往外走。
这家餐厅规模挺大,占据了三层楼,温舒月他们在最顶层的38楼。
而整栋楼一共有四台电梯,整层楼有两台,但都只能通向一楼。另外两台能够直接通向停车场的电梯要去36楼才能坐。
江时闻考虑到餐厅里楼道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怕引人注目,所以带温舒月走的是餐厅外的安全通道。
刚把安全通道的门推开,温舒月就要往地上躺,“到家了吧。”
江时闻一把拉住了她,“哪有?”
“明明就是啊。”
温舒月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那天都黑了。为什么我还没回家?”
江时闻觉得她这副样子有点好笑,“我这不是在送你回去吗?”
“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温舒月停住脚步,歪着头问他,“是你带我出来的吗?这么晚,你为什么带我出来?”
“你说呢?”
江时闻皱了皱眉,“刚刚不是神志还挺清醒吗?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把温舒月的身体扶正,让她站直,“喝这么多?”
“心情不好。”
喝醉酒的温舒月很像小朋友,问什么就乖乖回答什么,“但是我也没喝太多。”
“你这叫没喝太多?”
“就是不多呀。”
温舒月晃了晃脑袋,“你问了我好多问题,我想得好头疼。”
“行。”
江时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我不问了。”
“那现在该我问你了。”
温舒月笨拙地转了个身,面对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她缓缓踮起脚尖,一点一点地逼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
江时闻头往后靠了靠,温舒月察觉到他的动作,两只手轻轻地扶住他的脑袋,逼着他低下头和她对视,“看着我的眼睛,不然你肯定会说谎。”
女生的眼睛很漂亮,鸦羽般的睫毛忽闪,瞳仁是纯粹得不沾染一丝杂质的黑,像是一汪沼泽,让人不经意间陷进去,然后再也出不来。
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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