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闻偏过头，随着他的动作，左侧额前的碎发滑到一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变成牛角包。”

说完，温舒月紧张地看着他。他的瞳仁漆黑明亮，还倒映着地下车库微弱的灯光，或许还有她的影子。

她觉得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沼泽，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但她却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深渊。

在她所接受的文化里，过度直视好像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温舒月想，大概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其实很讲究边界感，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的行为里本身就带着一定的窥探意味。

当然，也很少有人想让她主动了解。

而亲密的朋友之间，大多是也是直接谈心，而甚少小心翼翼地探究。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一个人的眼睛。

带着她所有的真诚，以及一些忐忑。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冒犯。

虽然她之前做过更冒犯的事情，但毕竟都并非有意而为之。

半晌，江时闻勾了勾唇，胸腔里发出细碎的闷笑。

温舒月一时间受到了鼓舞，眼睛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那我再给你讲一个？”

她唇线紧绷着，食指敲着自己的下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一只煎蛋爱上了荷包蛋会做什么？”

温舒月稍稍停顿，就给出了答案，“给煎蛋唱，`这是一首煎蛋的小情歌’。”

江时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笑话，他似乎听过。

之前孔云龙和他女朋友吵架，前一秒还决定再也不想理人家，后一秒电话就打了过去，屁颠屁颠地哄人家。

开场白是什么来着。

哦。

你别生气，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然后其中就有这个。

他当时非常嫌弃地瞟了孔云龙一眼，问他哪里搜罗了这么多腻歪又无聊的冷笑话。

孔云龙当时还沉浸在小情侣重归于好的喜悦里，“闻哥，你就不懂了吧，哄女朋友专用。”

江时闻抛弃掉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车子缓缓开动，温舒月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窗外的景色隐在暗色中，飞速后退。

想到刚刚自己讲的笑话，也觉得脸有些烫。

会不会有点暧昧啊。

她没谈过恋爱，没这方面的经验。

于是，这个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给她讲这个笑话的人。

[输液不输液]：小栩，你之前给我讲的笑话，适合给男生讲吗？

阮栩正好在线，很快就回复过来。

[栩栩如生]：适合啊。

温舒月松了一口气。

其实想想，只是一个谐音梗，而且就算是谐音好像也没有什么很暧昧的话。

就是一个冷笑话而已。

没想到，下一秒，阮栩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栩栩如生]：我原本特地收集来，发给我的crush的。

温舒月：……

从字面意思上来讲的话，她好像也没用错。

[栩栩如生]：怎么？你终于有看上的男生了？？？

阮栩直接发来几个压缩包，名字分别叫做，“攻略cursh的一百个冷笑话”，“对crush驱寒温暖万能句”“异性之间如何接触更能增加心动值”。

温舒月一个都没点开。

她顿时心情有点复杂，这问了，好像还不如不问。

不过看刚刚江时闻没什么反应，他应该也只是把它当成了冷笑话，而没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