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了！我男人坐牢了，没了经济来源，我们真的拿不出五十万啊……要是非要赔，不如就要了我们娘俩的命吧！”

她情绪失控，甚至突然用头撞向墙壁。

一时之间，走廊上所有的目光都向这边投来，我吓得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就在这时，顾屿树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电梯口。

他看到这混乱的场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立刻叫来了护士。

被惊动的父母也匆匆赶来，见状十分恼怒。

“你为什么在这里？！”母亲看着我，气得声音发颤，“你是不是嫌现在的状况还不够差，你到底想给我们添多少乱？！”

我下意识地看向顾屿树，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挡在我面前，为我说话。

“多鱼，我昨晚不是说过让你回家吗？你在这里，帮不上我们任何忙。”

顾屿树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责备。

这番话像冰冷的针，一遍遍刺进我的心里。

我站在病房门口，望着走进去的他们，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一步也迈不出去。

孤寂感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声音，只剩下我一个人。

从前，每当父母对我指责的时候，姐姐总会悄悄拉住我的手，笑着对爸妈说：“小鱼其实很懂事的……”

她是我和这个家之间，唯一的热源。

可现在，她静静地躺在那一门之隔的地方。

沉睡不醒。

“你，回去给蔓蔓收拾点换洗衣服，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别回来了！”

母亲的命令将我的思绪打断，我自知做错了事，几乎是立刻点头转身。

但一只温暖的大手将我拉住。

顾屿树轻叹一口气，轻轻将我拥入怀中。

“小鱼，你别怪我，也别怪叔叔阿姨。蔓蔓姐的事对他们打击已经很大了，这些天又没好好休息……”

不等他说完，我用力点头。

“屿树，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是家里的累赘。

我明白的，姐姐更值得被爱。

隐去眼中的泪水，我抬眼对着顾屿树笑笑。

“爸妈已经很操心了，我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医院门外车流拥堵不堪，出租车一辆辆满载而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想到父母可能等得不耐烦，我心一横，决定步行回家。

疲惫地回到家中收拾好姐姐的衣物，我又原路返回打车。

可一上午滴水未进，加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我的体力很快就透支殆尽。

刚出家门，一阵熟悉的、刀绞般的剧痛突然从胃部猛地窜起。

我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我只能咬紧牙关，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凭着一点模糊的意志力强撑。

可身体终究背叛了我。

世界天旋地转。

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呜咽，便软软地倒在滚烫的人行道上。

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第三章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微微侧过头，就撞进了顾屿树担忧的眼眸里。

“小鱼！你终于醒了……”

他声音低沉，眉头紧锁，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你电话打不通，我实在放心不下，调了门口的监控才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你怎么能一个人硬撑？”

我怔怔地望着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充满讥诮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呵，沈多鱼，你又玩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