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个字,让林若雁筑起的所有防线轰然倒塌。她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
“那不算连累,是你救了我。”赵承望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且,为你,都值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她看着赵承望专注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不是卑微的讨好,不是痛苦的等待,而是并肩而立时的默契,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
“赵承望。”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等出院后……我们在一起吧。”
赵承望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好。”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军区。
当贺阳华跌跌撞撞地冲出禁闭室时,警卫员不得不动用武力将他拦下。
他像个疯子一样咆哮着,嘶吼着,直到被注射了镇静剂才安静下来。
“她不能……不能和他……”贺阳华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林若雁穿着嫁衣的模样,“那是我的新娘……”
第21章
解除禁令的那天,贺阳华直接去了军区商店,用最后的积蓄买了两瓶最烈的白酒。
他坐在林若雁衣冠冢前,一遍遍抚摸着墓碑上那张永远年轻的笑脸。
“若雁……”他的眼泪混着酒液滚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远处,有两个人并肩走过。
是林若雁和赵承望。
赵承望的手臂还吊着绷带,却固执地拎着所有袋子;林若雁走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他一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墓园角落那个醉醺醺的身影。
贺阳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举起酒瓶对着墓碑碰了碰:“若雁,祝你……幸福。”
酒液洒在坟前,很快被泥土吸收,就像他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忏悔,永远埋葬在了时光里。
边疆的风裹挟着砂砾,拍打在贺阳华的脸上。
他站在哨塔上,手中的望远镜扫过茫茫戈壁。
三年了,边境的风沙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却磨不平心底那道疤。
“贺营长,您的调令。”通讯员小跑着递来一份文件,“首长说,这次任务凶险,让您慎重考虑。”
贺阳华扫了一眼文件内容。
深入敌后摧毁情报据点,生还率不足三成。
他笑了笑,掏出钢笔签下名字:“告诉首长,我愿意执行。”
通讯员欲言又止,最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还有这个……您嘱咐我找的老师傅修好了。”
布包打开,是一条银质手链,链坠是只展翅的飞鸟。
是林若雁哥哥留给她的遗物,当年被夏雨旋摔坏后,他偷偷收了起来。
如今链条已经重新接好,飞鸟翅膀上的裂痕被巧匠用金丝填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帮我寄出去吧。”贺阳华将手链包好,又附上一封信,“地址你知道。”
通讯员眼眶发红,他知道,贺阳华这一去,回来的概率很小:“营长,您不亲自写点什么吗?”
贺阳华望向南方,那里有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不必了。”
解密局的梧桐叶黄了又绿。
银质手链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仿佛跨越时空而来的问候。
她摩挲着飞鸟翅膀上的金丝纹路,突然想起哥哥把它交给自己时说的话:“雁雁,飞鸟终会找到归途。”
“还有一封信。”赵承望轻声提醒,将牛皮纸信封放在茶几上。
林若雁盯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