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姐……是林姐让我干的……她说林建军是绊脚石，挡了她的道……”

“她说只要把他撞成意外，就能拿到保险金，还能让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是王猛的声音。

录音结束，全场死寂。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我的母亲，林秀兰。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戴了几十年的慈爱面具，终于裂开，掉落，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11

主持人已经完全失语，直播信号没有被切断，导播被这超出剧本的现实惊得忘了动作。

只有摄像机的红灯不停闪烁着。

林秀兰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周洁，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下的观众，但所有人都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忽然笑了，笑声尖锐而短促。

“是你，都是你这个孽种！”

她指着我，声音不再是那副柔软无辜的腔调，“我给了你生命，你却要毁了我！”

我没有说话。

在她嘶吼的时候，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从后台通道走了进来，径直朝她走去。

金属手铐发出的那声清脆的“咔哒”声。

她被带走时，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意。

但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周洁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很暖。

那场直播后的几个月，世界仿佛按下了快进键。

林秀兰的“诈骗王国”被彻底端掉。

诈骗、故意伤害、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

以及最重要的一项，故意杀人。

王猛的证词，父亲的日记，加上老交警李建国重新调出的物证，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她被判了死刑。

赵宇、王猛、陈婆婆那些人，也都根据罪行轻重，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网络上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反转。

曾经咒骂我的ID，又开始涌到我的账号下道歉。

我一条也没有回复，直接注销了账号。

父亲的遗产，那些被林秀兰以各种名目侵占的房产和存款，在法院的判决下，也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拿着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和周洁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我想成立一个基金会。”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周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叫什么名字？”

“就叫‘家庭真相’。”

我说，“专门为那些像我父亲一样，深陷在隐性家庭暴力和精神控制中，无法发声、无法求助的人，提供法律和心理上的援助。”

周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神明亮地看着我：“算我一个，我以技术入股。”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几天后，我和周洁站在一栋写字楼崭新的办公室里。

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家庭真相基金会”。

我的故事结束了，但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需要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