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人肉这个不孝女,让她社会性死亡!”
很快,我的手机号、工作单位、家庭住址,被做成一张鲜红的图片,挂在了置顶评论里。
手机瞬间被打爆了。
陌生号码一个接一个地涌进来,接通后不是声嘶力竭的谩骂,就是阴森的诅咒。
我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将手机调至静音。
但没用,微信、短信的提示音依旧疯狂地闪烁,将屏幕照得忽明忽暗。
公司老板用座机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为难与疏远,让我“主动”休假,别影响公司声誉。曾经每天在办公室分享零食、八卦的同事,朋友圈里对我设置了“仅聊天”。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民公敌。
我平静地拿出手机,给周洁打了一个电话。
4
“林晚!你看到了吗?视频爆了!全网都在讨论你!”
她的声音里混杂着激动和一丝质问,
“但是……现在舆论对你非常不利,你母亲的形象太……太完美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没办法继续下去!”
“说法?”我轻声反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对!说法!解释!或者任何能让我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疯子,是个虐待自己母亲的恶魔。”
“你再不说话,就真的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我沉默着,听着她在那头急促的呼吸声。
我知道,她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继续下去的理由。
“周记者,”我终于开口,“你相信你眼睛看到的,还是相信我?”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问题。
她只认识我不到四十八小时,而视频里的证据却那么确凿,那么催人泪下。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我……我只相信事实。”
最终,她用一种近乎干涩的声音回答,这是她作为记者最后的坚持。
“很好。”
我缓缓开口:“明天,去城西的废品回收站跟拍吧。”
5
第二天下午三点,周洁发来一个加密的直播链接。
我点开链接,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隐藏拍摄。
镜头对准的是废品回收站。
我妈林秀兰正蹲在小山似的废纸板和塑料瓶中间,熟练地用小刀割开捆扎的绳子,将它们分类压平。
她的动作麻利,脸上带着一种劳作后的满足感。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开始滚动了。
「天啊,阿姨太辛苦了。」
「这就是伟大的母亲,为了不孝女还在捡垃圾。」
「林晚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
两个小时后,我妈终于整理完所有废品,拖着几个沉重的编织袋走向磅秤。
老板娘一脸嫌弃地报出数字:“三十七块五。”
我妈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张揉得皱巴巴的零钱,仔细抚平,揣进内侧的口袋,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双肩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看到我妈,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带着几分羞赧和窘迫,嗫嚅着开口:
“阿姨,我……”
我妈温和地问:“孩子,怎么了?遇到难事了?”
年轻人自称叫赵宇,是个“贫困大学生”。
他说自己家境贫寒,母亲重病,考上了名校却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