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没有回应,神色依然冷淡。

梁虎见状,朝着边上扫了一眼。

当即便有一名小旗,上前而来,拱手道:“五爷,临江坊势力过于复杂,非一人之力,所能压制得住!”

“我等职责,乃是监察各方,您初来乍到,若无梁掌旗使教导,恐怕无法深入各方势力,得以知晓诸般内情。”

“若一无所知,也不能尽数执掌临江坊,我等也很难为五爷办事。”

“请五爷以大局为重,以临江坊百姓为重,勿要为一己之私,而导致临江坊出现混乱之势。”

十二小旗,均是上前,躬身行礼。

杨主簿脸色微变,却没有上前。

林焰目光扫过,忽然笑了一声。

“没有梁掌旗使,临江坊就会乱?”

“没有刘家相助,你们就很难办事?”

“既然如此……”

林焰提着刀,从主位之上,缓缓起身。

十二小旗对视一眼,露出喜色,只当对方是要起身让位。

却见得对方抬刀起来,缓缓说道:“难办?那就别办了!”

“尔等十二人,交上小旗,各自回家。”

“这临江坊,我倒要看看,在我刀下,是怎么乱起来的!”

“滚!”

林焰的声音,刹那间,响彻大堂。

众人尽皆色变。

就连杨主簿,也都不由得往前一步,似是欲言又止。

逼走梁虎,真正执掌临江坊,他自然是理解的。

但撤走十二小旗,孤身一人,岂能稳住局面?

何况梁虎及麾下小旗,跟临江坊各方势力,来往牵扯极重,而今全数撤掉,往后就好比断了耳目。

没有耳目,怎知临江坊的风吹草动,以及底下的暗流汹涌?

“走!”

就在这时,梁虎微微挥手,说道:“既然这位五爷,不愿接受咱们的好意,那就看他一人如何坐稳临江坊!”

他转身过来,冷笑一声,说道:“初掌临江司,便将大好局面,砸成一地残碎,就算是韩总旗使,也保不住你的位置!”

他倏忽拂袖而去。

十二小旗略显犹疑,终于还是跟随在后。

他们本身就是梁虎提拔起来的。

而今又站在梁虎身后,直面新任掌旗使,几乎是剑拔弩张,已经完全没有了改换门庭的机会。

只是他们临走之前,看向了边上一直未动的杨主簿,神色之间,愈发复杂。

有敌意、有恼怒、有愤恨、似乎还有些许嫉妒。

因为杨主簿由外南司直接指派,而今也能够继续留下。

他不需要站队,只需要中立,就可以继续留任。

“这十二小旗,在年来,大约是觉得,已经是监天司的一员,就算新任掌旗使到来,也不能毫无缘由,就将他们革职,否则不能服众。”

杨主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缓缓说道:“但他们忘了,小旗不属于监天司的正式成员,每一个坊司的掌旗使,都能够决定他们的去留。”

说到这里,杨主簿抬起头来,说道:“也许是有所依仗,认为没有了他们,五爷单凭孤身一人,不可能稳住临江司!”

林焰笑了声,悠悠说道:“所以开始,你们都只觉得,这是我跟梁虎之间的斗争?”

“不错。”

杨主簿说道:“包括梁虎自身,都认为这是一场能够将五爷轻易拿捏的交锋!就算最后梁虎不得不退让,但他留下的这十二小旗,在后续诸般事情上,就会给伱使绊子……迫使你向梁虎低头!”

谁也没有料到,这位五爷有如此魄力,或者说如此冲动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