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五毛,一勺豆瓣酱两分,今日花费五毛两分。】

【今天贺野出差回来,鸡蛋五块,西红柿一块,猪肉八块,今日花费十四块。】

......

我看着那一笔一划记录的内容,抿抿唇,将它们尽数撕了。

扔到最后,垃圾桶满得装不下,而我的行李箱却依旧空空如也。

我摸上老旧的门把手,转动的时候发出嘎吱铁锈声。

我发工资的时候,想过要换一个新的门锁。

贺野却不高兴地说,门锁只是锈了,又不是不能用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新厌旧?

回想起这些,我只觉得讽刺。

也觉得很没意思。

打开门,却接到了酒店经理的电话。

“清欢啊,你的工作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去找老板吧。”

3.

傍晚时分,我再次回到酒吧后台。

却隔着一层玻璃,见到了西装革履的贺野。

与他先前的廉价西装不同,高定面料贴合地包裹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衬得无比贵气。

而他身边,一个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我认得她,安然。

当年舞团选主舞的时候,我和她是竞争对手。

按照选拔要求,我们同时跳一支舞,得分高的人入选。

而她在转圈时,却“不小心”撞到我腰部的伤口。

我当场摔倒在地,而安然也毫无例外地获得了主舞资格。

看着此刻安然和贺野亲密的模样,一个荒诞的念头浮上我的心头,我指尖颤抖。

腰部有伤这件事,我只和贺野说过。

那个位置比较隐蔽,如果不是刻意,基本很难触碰到。

那天贺野抱着我,安慰我不过是一个主舞的位置而已,不重要。

可现在想来,这本就是贺野联合安然,夺走我主舞位置的手段。

想到这,我几乎要大笑出声。

抬起头的时候,经理走了过来。

“清欢,怎么不进去,老板就在里面。”

我一愣,下意识看向里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老板......贺野?”

经理疑惑:

“对啊,当初可是老板特地把你安排进来的,你竟然不认识?”

4.

我听完,蛰伏在深处的痛苦记忆骤然涌上心头。

刚跟贺野搬进小出租屋的时候,我才替他还完第二笔债务。

那时我手里一个子儿都扣不出来。

到了交租的时候,老板娘带着她人高马大的侄子来堵我。

他们砸了我养的花,扔了我铺好的床铺。

在他们要丢掉贺野送我的石头时,我哭着扑过去,抱着石头说这个不能扔。

老板娘叉着腰,朝我啐了一口。

“几颗破石头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再不交租就给我滚出去!”

那段时间,我没少被老板娘针对。

但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贺野,他回到家,看到的永远都是我迎接他的笑脸。

直到她侄子举起母亲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任我怎么恳求都不肯放下。

我实在没办法了,哭着给贺野打了电话。

那次贺野接得很快,却在沉默良久后,说:“抱歉,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