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百姓亦是苦命人。」

而我们的队伍里，几乎都是苦命人。

于是，我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西南郡交给长宜公主，同时带着大家朝秦县而去。

等我赶到秦县，侓王军刚攻破秦县城门，正对百姓们举起屠刀。

整个秦县，哀鸿遍野。奋力反抗的百姓们眼中，盛满了绝望。

我的队伍，立刻冲了上去。

我亦手持长枪，骑马冲入城中，与侓王军厮杀。

「是女大王来了，我们有救了。」

秦县百姓欢喜大喊。

他们的命，靠我手中的长枪来救。

进城后一路上，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我身上溅满了鲜血，有我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可我杀了多少人，我就救下了多少人。

就在这时，我的眼中，映入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杨卓弦和姜婳。

他们带着孩子，躲在庇护他们的家丁身后。

我这才想起来，梦中的小说里，杨卓弦和姜婳离开莘县之后，就来了秦县。

秦县有几个朝代前的帝王陵墓，杨卓弦和姜婳是冲着陵墓里丰厚的陪葬品来的。

可惜还没来得及转运走，侓王军就杀进秦县了。

杨卓弦和姜婳在家丁的保护下，受了点伤，死了个孩子，熬到了沈烨带军入城。

然后他们将丰厚的陪葬品献给了沈烨，成了沈烨和姜婳养兵最大的倚仗。

我勾起嘴角，朝着杨卓弦和姜婳的方向冲过去。

侓王部下想杀我，亦朝着杨卓弦和姜婳的方向冲去。

我将杨家家丁冲乱，杨卓弦和姜婳暴露在侓王军的屠刀之下。

在杨家人中仔细找了找，没有找到杨老太。

看来，这一世，没有我，他们还是放弃了杨老太。

我冷笑一声，转身投入搏杀中。

冲过来的侓王兵越来越多，杨卓弦和姜婳险象环生。

我目光始终分了一缕在他们那边。

一开始杨卓弦还护着姜婳和孩子们，可被划伤胳膊后，他害怕了，将姜婳和孩子推到了自己跟前挡刀。

姜婳的哭喊谩骂声传入我耳中。

杨卓弦对她的爱不过如此。

很快，姜婳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卓弦的身前，有人举起了屠刀。

我飞身下马，杀了过去。

杨卓弦终于看清我的脸。

既震惊，又欢喜。

「姚娘！居然是你！快救我！」

带着几分笃定。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成了女将，但是他自信他是我的天。

就像我打理铺子挣的银钱要交给他一样，我的身手也该是为保护他而存在。

他身旁还有一个小姑娘，和他一样在屠刀之下。

小姑娘受了伤，被人群推搡到了这边。

若无人相救，她和杨卓弦都没有生路。

杨卓弦勾起了嘴角，眼角上扬。

他大概觉得，就算不提我和他的夫妻之情，我也应该救他。

他是男子，是官吏，是读书人，一个不值钱的小姑娘如何能与他比。

这样的眼神，我在搭救百姓时，见过很多次。

可我每一次，都选择了救女子，无论年纪，无论身份。

他们这种理所当然，本就是世道对女子的不公。世道不爱女子，我爱女子。

这次，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