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给你指两条路,”他浅啜一口茶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第一,回全性任人宰割,郁郁而终;第二,为我做事,报仇雪恨。”

凌无劫想起娘亲自刎时叫他好好活下去,眼底的无措遮盖不住:“我只想求一条活路......”

那人忽而冷冷一笑,声音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的厉鬼,带着残忍而无法抗拒的蛊惑。

“我上辈子,只给人指过死路......站着死还是跪着死,你自己选吧。”

大雨在这一瞬间倾盆而至,旧日鲜血淋漓的记忆,在冷风中扑面而来,犹如闪电穿破黑云,将他最软弱的灵魂片片击碎。

直到后来凌无劫才发现,星尘的确有这种能力。只要他想,他就能循循善诱、娓娓道来,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到狂热的地步。

“您要我做什么?”青年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般的凝重和笃定。

“挖金丹。”星尘看也没看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至窗边,“九州四处悬挂闻魔铃,我不方便行事。”

风势愈显猖狂,碎雨乱叶狂舞不休,那妖道黑白相间的袍子被风拂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孤傲的旗。

很久以后,凌无劫也曾问过他到底要做什么。

星尘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轻幽而怅惘,恍如梦幻,仿佛一个人猛然忆起了遥远前生里一件万分美妙的事

“......复国。”

0097 夙愿未了

霸道至极的法力迫使剑身爆发出赤金光芒,映出青年冷俊的面容。烛光下他的侧影凛然平静,在血流成河的大殿中,宛如一尊能镇住所有魑魅魍魉的神像。

活尸姬元被这股力量震得一退,浑浊无光的眼珠定定看着江弥的方向,头微微一偏,似乎在表达某种无声的疑惑:

此人身上明明流淌的是仙皇之血,为何要与自己刀兵相向呢?

可江弥并没给它任何思考的机会,手握皇极天剑眨眼间便来到它身前,灵力狂卷如千万利刃,神剑当头斩下!

这一剑挟起洪流般的金光,姬元竟不敢直面其锋芒,飞速退至龙椅旁。方才所站之处被飓风般的剑气千刀万剐,整面墙壁都轰然爆开!

阴诡道人坐在龙椅上岿然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呀?”

“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江弥提剑一步步走近,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芒刺般的冰冷,“国师?”

三百年间这位国师几乎每一日都会上表劝谏他攻打九州,即便他已经拒绝过无数次仍然不厌其烦。他能感觉到,星尘对反攻九州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执念和不计一切代价的态度。

星尘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姿态就如同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随时盘算着将人吞吃入腹。

“陛下难道不想复国吗?仙皇一族的夙愿,如今唾手可得。”

江弥面容奇异的平静,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死灰不必复燃。”

闻言,星尘并不生气,反而意料之中般大笑几声:“我忘了,陛下只听螭雨仙子的话,她让您往东,您绝对不会往西。”随后自嘲般摇了摇头,“我这三百年劝谏都抵不过百里姑娘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我倒真真有些羡慕她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送百里邀月飞升,这位魔皇失控之后就会成为他复国的利器。可惜,他低估了那女人对江弥的影响力......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青年已经闪身来到龙椅前,皇极天剑金光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活尸的头削去!这一剑蕴含着他十成的法力,几乎是荡涤一切的力量,双剑狠狠相撞,杀气咆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