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桂花米酒上来,乔茜与楚留香共饮了一杯,米酒柔和,酒香微醺,米香绵软如云朵儿,里头融了糖桂花,甘甘润润,清清甜甜。
一杯下肚,暖意从咽喉流向胃袋。
楚留香微笑道:“好酒。”
乔茜挑眉,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更烈一点的酒。”
楚留香不以为然,随意地道:“只懂白干、烧刀子,那叫牛饮。喝酒之人只会牛饮,与习武之人只会拼傻力气有什么分别。”
乔茜笑道:“哎哟!好高见,原来你是品酒的名家。”
楚留香无奈道:“好姑娘,你非要臊我一臊?”
乔茜道:“那又当如何呢?”
浪子忽勾唇一笑,潇洒举杯道:“当浮一大白。”
乔茜又“噗嗤”一声被他给逗笑了很好,风流盗帅倒是也不负“风流”二字,行为处事,小处倒也妥帖、说话倒也风趣,样貌倒也英俊,身上倒也有钱……应该的吧?
乔茜还记得蛮清楚的,楚留香为了勾一个消息出来,在济南快意堂赌场之中,一夜豪赌三十万两!
寒暄完毕,也该说说正事了。
楚留香面容一肃,忽又向她敬了杯酒,道:“多谢乔姑娘留得南宫灵性命。”
乔茜淡淡道:“像这种狼子野心的混蛋,就连山上的野兽都不吃,吃了还怕中毒呢。”
想到南宫灵的所作所为,楚留香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道:“任帮主为人正直、明公大义……南宫灵于他膝下长大,即使父仇在身,也该知晓养父为人,他要报仇,大可堂堂正正分说明白,其间若有误会也可解开,为何要下毒?哎……”
乔茜道:“白眼狼的想法,本就很不容易理解,何必要去多想?不若一刀杀了,事了了,再无关系。喏,这认罪书你请拿去,给那姓任的老爷子看看吧。”
楚留香道:“且慢!”
乔茜:“嗯?”
楚留香道:“还请留下南宫灵性命。”
乔茜道:“为什么?”
楚留香叹气。
楚留香道:“南宫灵在江湖上牵扯极多,只一张认罪书,怕难以服众,乔姑娘深山隐居,少有人来打扰,想来是图清净之地,你若信得过我,不如将南宫灵交于我来,此事之首尾、无花之首尾,楚某去一一解释,至于南宫灵他戕害养父、图谋帮主之位,于丐帮之内,也是死罪。”
乔茜道:“可以啊。”
楚留香挑眉,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又忍不住笑了一笑,心道:这姑娘行事作风,全然出人意料。
乔茜托腮道:“……不过,我把南宫灵送给了你,你得拿自己赔给我,好不好?”
楚留香的折扇本来在一下一下地轻敲自己的手心,此话一出,折扇停下不动了。
他微笑道:“如何来赔?”
乔茜“啪啪”拍了两下手。
陆小凤又不知从哪里探出了头,“日”的一声,扔了片飞旋的纸张过来,力道不强不弱,正正好落在了楚留香的面前。
楚留香定睛一看,只见上头最上头一行书:南宫灵破坏物件索赔价目表。
下头一行行的列着明细,什么“扩音店喇叭四个”、“自动迎宾器两个”、“打蛋器一个”、“料理机一台”、“珍珠斑鸠的心情”、“氛围灯带一百米”之类的,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整页纸。
前头的价格倒还好说,单位是“银两”,但是那行“珍珠斑鸠的心情”后,竟标了个“抚摸喂米三个月”。
因而这索赔表算来算去,最后的出的价码是楚留香苦力三个月,还要倒贴钱给她!
楚留香:“…………”
……这是家黑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