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皆是命数,不可再强求。”
“陛下,温小姐如果留在你的身边,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
“严重的话会死。”
……
“欢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谢行止声音颤抖。
而温言欢发烧的意识涣散,她感觉似乎有一道身影紧紧抱住了自己。
很温暖,很快那股温暖便消失了。
四天后,温言欢烧退了些,但仍旧浑身无力。
谢行止不知守了多久,他眼下泛着青黑,在看到她醒来,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欢儿?感觉怎么样?”
温言欢别过头不想理他。
他也不恼,起身吩咐宫人去传御医,又亲自端了药碗过来。
“良药苦口,喝吧,喝完药,我就放你离开。”
温言欢一愣,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她猛地转过头,紧盯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谢行止微微颔首,黑眸中满是认真:“是,我何时骗过你?”
温言欢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他见状,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怎么,不敢喝吗?还是说你其实也有一点舍不得我?”
闻言,温言欢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得一把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
温言欢皱紧了眉头,忽而,眼前出现了一盒蜜饯。
谢行止苦笑道:“知道你怕苦,所以让人提前备好的。”
她没接,冷声道:“比这更苦的药,我都吃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不需要了。”
谢行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但是……欢儿……别走太远,留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
谢行止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
温言欢没有说话,可心口涨的生疼。
……
一个月后。
温言欢离开京城后,回到了苏州,她跟着父亲学习经商。
与人谈判,游历四方,短短两年,她就将苏家的产业遍布各国,日子一天天地过,清淡而又幸福。
温言欢不想成婚,林家二老眼见劝不动她也就没再催了。
三年后,林父就把游商队伍彻底交给温言欢管了。
一次,在去南洋行商的船上,温言欢忽而听到了故人的消息。
“听说了吗?大梁那位……陛下,殁了!”
“大梁的陛下?”
“听说是心病,思念亡妻成疾,又因为朝政忧思过甚,这才正值壮年,啧啧,真是天命无常啊……”
酒杯从温言欢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围的声音再也听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绿奴的声音:“小姐,走吧,到了南洋地界了。”
温言欢点点头,走出了沿海的船只,来到了岸上。
风中带来咸湿自由的气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