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了，他叫闻人凌煜，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绝对？”那张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荒诞的笑意，“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用绝对这个词语来形容的，你怎么能够确定那个人的名字叫闻人凌煜？”

两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成拳，一下子打在讯问桌上，发出一阵整耳欲聋的响声，而随后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出的话，更加变得振聋发聩，中年男子说：“他就叫闻人凌煜，我不会记错，他的名字那么特别我怎么会记错？！那天晚上，就是他！先把油倒在了楼梯口，接着……接着……我只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又是不屑的冷笑声，在这间被水泥钢筋筑成的房间里来回激荡，刺激着被审讯者的神经，“闻人凌煜？好特别的名字，确实会让人印象深刻，如果你说的属实，他会汇款或者转账给你吧？就算是现金也会有记录，你说的这些证据呢？”

“租……租金……”这位中年男人当然拿不出证据，他们交易都是用的现金，而最后几千块的现金连着牛皮袋都被闻人凌煜拿走了，就算是对方第一个付的租金，因为太少，包租婆作为日常生活花销早就奔向各个商家手中。

他双手抱头，银色的铁链在他眼前晃动，他实在想不明白，一桩由两个人完成的杀人案，最后抓获时只剩下自己一人。

“就算是有这个人的存在，但他往楼道里倒油也只是没有公德心而已，又怎么会和包租婆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呢？”审讯的警察言语犀利，但似乎一直再为闻人凌煜开脱。

“如果401室里住的不是闻人凌煜，你告诉我还会有谁？”男人明显情绪激动，在他的印象中那间房子三个多月以来都是他熟知的人租住的，但他似乎能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不是在闻人凌煜刚搬来之前，而是在他开始不怎么回廉租房之后。

穿着制服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彩色照片，是一位年轻的男人，和闻人凌煜差不多的年纪，他曾经和闻人凌煜工作上的师父在商场一起逛过街，在车里车震过，是失败的被卖掉的参赛者。

男人皱起眉头，很显然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照片上的人，“我不认识这个人，”他极力地反抗，试图让铁面无私的审判者相信他的话，然后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闻人凌煜他被包养了，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特别有钱的男人，还长得特别帅，他来过两次，你们应该去找他，他也可以证明闻人凌煜租过401室。”

“包养？你说的人要是真的存在，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租你的房子？你这里可是廉租房不是别墅区，正常的人如果遇到一位人帅多金的主，都会想要逃离这里吧？”

中年男人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道：“我老婆还没有死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有钱了就会搬出去，还有住别墅什么的，但是……”他的情绪开始失控，“但是他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买得起几千万的别墅，就连几百万的商品房都是痴心妄想！”

很显然这位穿着制服的审讯者非但没有停止审讯的意思，并且变本加厉地继续深入挖掘更进一步的线索。

“可是，这幢楼的其他人都能够认出这位，你说我该相信谁？”警察点了点那张彩色照片上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紧盯着前方，像是一只蹲在树下的狐狸，为了一块肥美的肉，耐心等着树上的豹子松口。

男人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那种完全不相信，从每个毛孔中散发出来的惊愕，让他享受其中。

“你可以看看视频。”

通过审讯室的一扇玻璃窗，隐藏在之后的其他警员收到指令，在一分钟之内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进入审讯室，然后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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